孟文琢昂着脑袋拿鼻孔看了他一眼,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果然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差点一个大脸盘子磕在台阶上。
“少爷!”吓得一众仆从七手八脚去扶。
孟文琢痛叫着爬起来,一边咒骂奴仆。
侯府门前早上都有仆役洒扫,泼水冲洗,此时水还没干,孟文琢满脸满身都是地上没干的泥水,狼狈得很,脚边还有不知道哪里滚过来的几颗圆石子儿。
雨珠捂着嘴,差点噗嗤笑出声来。
林笙微微一抿唇,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袖口。
雨珠也不是不懂事的,知道林笙他们现在不易,也知道自己位卑言轻根本说不上话。低头吸了吸鼻子后,就收敛心绪,抓紧在少夫人走前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帮忙去抬孟寒舟。
“别碰我。”但孟寒舟为了不叫人看扁,非强撑着一口气,要亲自走上马车,“不用你们,我自己……”
仅颤颤挪动了这几步路,他就脸色煞白,撕心裂肺地咳个不停。前头拉车的马匹听了动静不太老实,撂蹄子甩了甩,带着马车随便晃了两下,他就连这点晃荡都受不住,又一头拍过去了。
“咚”一声,比那马的动静还大。
林笙闻声回头:“……”
就这破脾气,一天不逞强就不舒服。
等哪天一把火烧了,恐怕余灰里还能听见孟大少爷的嘴在喊:“我好得很,不用你们管!”
林笙只好钻上车,取出提前切好的参片,压了一片在他口中。
不等他们坐稳,马车就迫不及待地动起来,待林笙把撅死的孟大少爷从地板上拎起,再往回看——大门前冷冷清清,孟文琢早甩袖子走了,孟家的人连个出来送一送的也没有。
只有雨珠翘着脚,朝他连连摆手:“少爷!少夫人!你们要好好的啊……”
渐渐的,恢弘的侯府大门看不见了。
清晨的街道静悄悄,还没有几个行人,林笙都还没见识过这都城究竟长什么样,马车顺畅地拐过几个弯,转眼就出了城门。京城在身后越来越远。
孟寒舟气息惨淡地倒在林笙腿上,昏得人事不知,也没机会再同这个“家”做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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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侯府,路途漫长,林笙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孟寒舟不知是经受不住这个事实,还是倒春寒吹得太紧,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
一路颠簸着不知行了多少天,渐渐不再经过城池,而是钻-->>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