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出去回来他可是会问要礼物的,这次叶南免不要礼物了,叶南风还觉得奇怪,却也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总觉得此次回来弟弟突然变了不少。
他哪里知道,他的好弟弟哪里是忘了,而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他现在想要改变自己在兄长心中形象,不想要兄长一直将他当做小孩子,自然不会要礼物了,还一遍遍给自己催眠:如今是大人了,礼物是小孩子才会要的,兄长不给,我是不会自己去要的。
叶南免是一个十足的行动派,第二天就跑去跟各科课程的太傅说自己决定从宫学结业退学,于是他每天都在各科的结业考试里度过,不似以前每次考试时的愁眉苦脸,此次浑身都鼓足了力气,精神奕奕。
至少以后他有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有了为自己做决定的权利,也是个大人了即便在兄长面前说什么都不会再被当做小孩子了,因为他已经从宫学结业,算是个能够自己做主的大人了。
杨炎御听到他要退学了,立刻回家跟家里说,第二天就一起跟着叶南免结业考试。叶南清听说后,却只是想了想,还是暂时没有离开宫学的打算。
第47章呕吐
很快叶南免又一年的生辰到了,过了这个生辰,就意味着他已经十三岁了。
此次的生辰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办,一般小孩子生辰不宜大张旗鼓地办,认为会带走福气,也就只有取字那一年时,有钱的人家才会给孩子请酒席,这时也会去寺里做一系列法事,将办酒席带走的福气找回来。
此次,他们一家人只是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晚上的时候家里长辈送礼物给孩子,基本上就算过完一个生辰了。
不过叶南免作为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侄子,一大早就有宫里的公公带来了皇帝送给他的一大堆礼物,当然,每次叶南风这个附带的侄子也会得到一些。
叶垂甘现在每年都不在家,也只有每年这个时候他才会回来,与两个儿子过生辰,叶南免的生辰一个多月后,就到了叶南风的生辰,叶垂甘往往都是回来待两个多月,除了这个时候回王府看看,甚至过年都不回来也是常态。
每到叶南风生辰时,叶南免心里都乐滋滋地想,我的生辰在兄长前面,看起来我应该是兄长呢。
今年叶南免生辰,家里还来了一个人,那就是借着叶南免过生辰的光出来透透气的蔡文。
蔡文被他母亲管得紧,感觉自己儿子出去一趟,那些对儿子心怀不轨的女人都惦记着自家儿子,蔡文一年难得一次能够单独出去,即便有时候能够得以走出府,身边也总会跟着淮南候夫人或其安排之人,蔡文每次都被弄得有苦难言。
到了后来,蔡文就不喜欢出去了,每天闷在自己的院子里再也不出去,早年交的朋友也渐渐疏远,到现在几乎没有往来。
蔡文来的时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但是脸上带着笑,叶南免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试探着问他出了什么事,蔡文这时候才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突然道:“我感觉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只金丝雀,看着金贵,实则充满了压抑,金丝雀没有思想,这一生被关在鸟笼里,过得也还好,可我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我感觉活不下去了。”
叶南免一时之间不会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一直看到的蔡文都是淡定雅静、神情淡然、才华横溢的,偶尔说话做事很随意,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崩溃的模样,甚至还说活不下去了。
叶南免一直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蔡文自己都还有一堆麻烦事烦心,他却总是拿自己那点芝麻大小的感情苦恼去烦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说出了这句话。
叶南免拍一下他的肩膀,兄长以前跟他说过,这样可以给别人打气,将自己的好运传给别人,“骥成兄,发生了什么?”
蔡文闭着眼睛,满脸疲惫道:“璆鸣可否让我先缓一缓,之后再告诉你。”
叶南免点头,想起现在蔡文还闭着眼睛看不到,又轻轻一声:“嗯。”
叶南免转过身去找一个离他有些距离,给了他一个独立的空间,却又能够看见蔡文在做什么的地方坐着。
叶南免不断推测,是什么让蔡文今天情绪如此失控,竟然还说出那番话,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他与淮南候夫人的事。
他甚至想,干脆去皇伯父那里求一道圣旨,圣旨上就写让淮南候夫人以后都不可以约束着蔡文,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出府就出府。
不过他到底成长了不少,冲动过后冷静下来想到这样做有可能好心做坏事,最后只能让蔡文的处境变得更糟糕,恐怕京中又要传他不孝,这世间向来只有子女不孝的罪名,还没有指责父母管得太宽的言论。
没一会儿,蔡文就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拍拍叶南免的肩膀。
“让璆鸣见笑了。”
“骥成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更丢脸的事都跟你说过了,你这着实不算什么。”
蔡文轻轻笑起来,很郑重地道:“谢谢!”
叶南免赶紧摆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做,我记得我有事的时候,还在你面前哭过呢,你这已经很好了,不过若是你想哭,也不用在乎形象,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嘛,我保证绝对不跟第二个人说起,包括我兄长。”
看叶南免先是尴尬不已,后又真诚且信誓旦旦的模样,蔡文突然感觉胸中的郁气消散不少,每次与他说话,总是感觉很舒服,他整个人看起来从内而外散发出的都是真诚和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