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横元却将她按回去,他下床去熄灯。
燕宁心中一动,看着君王高大的身子走到灯烛旁,按灭灯芯,又缓慢走回来。
那一刻燕宁竟觉得,他是那么的伟岸。
好在灯熄了,床内一片漆黑,君王也看不到她眼睛里的崇拜神色。
燕宁收回视线,与君王隔了一条黄河的距离,睡了。
齐横元重新躺到床上,也闭上眼睛睡觉。
这边的灯熄下之后,采焕不再盯梢,跑到陈鱼容房间,关上门。
陈鱼容看到采焕进来,坐在那里问道:“陛下那边什么情况?”
采焕小声说:“陛下睡了。”
“燕宁呢?”
“没出来。”
陈鱼容伸手,扯掉圆上的桌布,桌面上摆着一套茶具,她这一扯,茶具全部倾倒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片。
她醋意凶猛,骂了一句:“贱人,凭着自己有些本事,竟这般勾引陛下,陛下中午居然还陪她一起去了宁家,她就不怕福太大,折了命!”
陈鱼容气的脸上肌肉都扭曲了。
采焕低头去收拾地面上的乱东西,收拾好,她给陈鱼容出主意:“娘娘不必动怒,虽然我们不能动燕宁,但不代表不能动燕朗啊。”
陈鱼容眯了眯眼,看了采焕很大一会儿,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来:“你说的对,陛下需要燕宁,齐国也需要燕宁,我们没办法动她,一来陛下不允许,二来也是因为我虽然讨厌她,但又不想让陛下打败仗,有她在,多少还是让人觉得稳妥的,但不能动她,不代表不能动燕朗啊。陛下和齐国需要燕宁,但陛下和齐国却不需要燕朗。燕朗是燕宁的弟弟,如果燕朗出事,燕宁必然伤心难过,哼,本宫也要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
她对采焕交待:“派个人去盯着燕朗那边的情况,遇到机会,不要放过。”
采焕问道:“要闹出人命吗?”
陈鱼容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不死如何让燕宁伤心痛苦呢?”
采焕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明天就去办这件事情,娘娘,时辰不早了,你也歇息吧。”
陈鱼容站起身,慢慢走向闺床。
离闺床三步距离的时候,她又站住了。
她看着面前的闺床,想着此时此刻,燕宁是不是与君王同睡在一张床上,他们有没有拥抱,他们有没有做别的事情?
先前在宫里头,因为她打了燕宁十棍,陛下就连续半个月宿在燕宁那里,那个时候燕宁受伤,陛下不能做什么,但今晚呢?
陛下把燕宁留下,分明就是堵她的路。
陈鱼容眼神里全是受伤,她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他就不能多给她一些机会。
陈鱼容站住之后,采焕上前去伺候。
采焕是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个时候在想什么的,她伺候完陈鱼容更衣,陈鱼容坐在了床上。
采焕又给陈鱼容脱鞋子,之后陈鱼容躺下。
采焕拉被子给陈鱼容盖好,陈鱼容忽然来一句:“抽筋扒皮。”
她只说了四个字,采焕没听懂,疑惑的看着她:“娘娘……”
“杀了燕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我要让燕宁痛不欲生。”
采焕心一惊,怔怔地看了自家娘娘好大一会儿,这才垂下眸子,隐去内心的惊怕,低声说:“奴婢知道了,奴婢会让人好好招待燕朗的。”
陈鱼容这才觉得心气顺了,闭上眼睛。
采焕放下床幔,熄了灯,亦步亦趋退出房间,去了旁边的附室,坐在床上,想到自家娘娘刚刚吩咐的话,无端的打了个冷颤。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用害怕,在后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需要狠毒才行的,再说了,陈家势力庞大,杀个人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