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永春城,二人便马不停蹄往客栈而去,他们只顾派发银两,没为意比预计时间用多了许多,加上坐骑昨天虚耗太多,跑得不快,只怕回到客栈已差不多中午时份。
二人回到客栈,小丘甫下了马已经大喊着:「荧姐姐,我们回来了!」
店主和几名正在干活的伙记见了二人,却如遇到了鬼,连忙后退几步,道:「你们别过来!」
田翅留意到店主和伙记的焦头烂额,伤口刚刚结焦,便猜出了端倪道:「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跟我们同行的女人呢?」说罢,便探出了一锭银两扔到店主面前的桌子上。
店主犹豫了一会,便如麻鹰捉小鸡般伸手抬取银两,也不知是觉得二人没有恶意,还是看在银两份上,道:「那个女客人今早不见你们二人,便大发雷霆,问我们是不是把你们藏起来。小的开的又不是黑店,当然不敢干出这种事。她不相信,便打了我们一顿,弄坏了不少东西后,便策马而去了。」连续说了一段话,下顎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小丘急问:「那么她往哪个方向去?」
「我当时倒在地上,脑袋不太清醒,怎记得她往哪个方向去?两位小爷快点去找她解释清楚吧!我可不想她日后突然回来,害我们又无辜捱打。」
得知妘晓荧并不是遇到什么危险,小丘暂时放下心头大石,但更庆幸的,是她没有对无辜的人大开杀戒。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小丘不通知妘晓荧,擅自跟田翅离开,才弄出这样的误会。小丘想到此处,心中不免愧疚,再给店主两锭银两作为补偿,便骑上了马,寻妘晓荧而去。
可是,田翅却是停在原处,托腮苦思,小丘便问:「怎么了?还不走?」
「小丘,你认为你的荧姐姐往哪里去吗?」
「不知道……但既然原本的目的地是『崇武镇』,只要我们先到那里,早晚会相会,说不到她早已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可不认为是这样,因为我们不是因意外而跟她失散了,而是突然失踪了。循她的角度去想,最大的机会是去茅厕被敌人掳去。那么,她首先会调查的方向,一定是最近跟我们有瓜葛的人,即是说……」
「那些山贼!可是,他们不是死光了吗?」
「山贼是死光了,但他们既然勾结官兵,一定会定期派人互相联络。那么当官兵发现山贼们的尸体后,说不定已派出人手搜捕。」
「那荧姐姐是以为我们被官兵捉去吗?她以为我们在永春城的大牢?不好了,若她和城中的官兵大打出手……」
「她虽然武功高强,但总不会糊涂到独个儿跟全城的军队对抗,在找到你之前可不会再节外生枝,所以多半会回到永春城外围徘徊,留意有没有押解犯人的兵队。」
如是者,小丘和田翅便策马回去永春城,路至半途,忽见前方有一队官兵缓缓走来。出于作贼心虚的原因,二人趁对方还未发现自己,连忙走到附近的丛林中,静待官兵离开。
那队官兵莫约三十馀人,多半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除了骑马的那个将领双眼炯炯有神外,其馀的人也如行尸走肉,队列颇为松散。
而官兵群中竟有数十个披着枷锁、衣衫襤褸的百姓步伐蹣跚地走着,他们还不时遭到官兵的呼喝和推撞,甚状可怜,当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小敏!」小丘叫了出来,幸好田翅及时掩着他的嘴巴,才未至于被官兵察觉。
「妈的!我赵冲贵为上将,只是犯了一次军纪,便沦落为永春城的守兵,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都怪你们这些刁民犯事,不然老子现在就在妓院内,舒舒服服地喝酒、抱女人了。」领队一边吐出埋怨,一边用马揪打其中一名百姓。
看着百姓们的惨状,小丘咬牙切齿,紧握着细小的拳头,田翅便说:「小丘,不如我们出去大干一场,救出这些老百姓。」
若是以前的小丘,还会考虑到自身的能力而犹豫起来,但经歷了山上的大战,又完成了一件救济贫民的大事,小丘下意识已当了自己是责无旁贷的英雄侠士。
烈日晒得士兵们汗流浹背、四肢发软,冷不防两道细小的身影突然从林中扑出,手起刀落,把长长的人龙分成两段。
这些官兵既不是去行军打仗,又不是奉命押送金银珠宝,加上一路上没遇到阻碍,警戒心极为薄弱,在两名不速之客突袭下,登时阵脚大乱。
田翅是战场上的老手,仗着快捷的身手和精妙的剑法,有时还会使用雷系真气,把官兵们杀得毫无还击之力;而小丘仍是不忍杀人,只是把泥土化成一块块坚硬的石头,但凡有敌人走近便狠狠掷向他们的头颅,好几位官兵头破血流后,也不敢再上前硬碰,纷纷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