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修点点她的小鼻子,“有钱能使鬼推磨。”
周恬撇了撇嘴,“有钱了不起呀。”
润修把中式那份午餐放在对面,是煎蛋,香菇鸡肉外加一份炸鸡腿和一小份香嫩白菜。
周恬暗笑,“你这观察得太入微了吧,连我喜欢吃炸鸡腿都知道,我平常藏的可紧密了。”
“每次见叶帘钟出去买东西,都要捧一份炸鸡翅,并且她从不在路上吃,把它完完整整的拿回宿舍,可见是某个小馋猫馋了。”润修宠溺笑道。
周恬不爽,瞄了一下,润修的饭菜,两根火腿肠,意大利面,外加一个汉堡包,真是纯纯的意大利式套餐,“不愧是意大利混血的,以后你女朋友不会要跟着你吃这些吧?”
“不,是我跟着女朋友吃,如果是你的话,我乐意顿顿吃中式饭菜,”润修认真道,顺便撩拨一下面前的小可爱。
周恬顿时羞的说不出话,急急吐出一句话,“快吃饭吧,”便于和粒做斗争,把头埋进碗里。
而对面的润修依然是优雅的吃着,吃完还不忘帮周恬刮掉脸上的米粒,周恬麻木了,这种亲眼虽然不习惯,但周恬并不排斥,觉得心里甜甜的。
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倒退,一如时光飞速,周恬坐在车上神游,司机老赵乐呵呵的唠叨。
“小姐好不容易回次家,一定要好好庆祝。”
“周姨在家做了许多小姐爱吃的菜。”
“先生和夫人……”
周恬敷衍的应答,思绪飘到了八岁那年,一双宽大厚实的手,抱着她举高高,年幼的她并不觉得恐惧,因为爸爸从没让她摔过,没心没肺的她乐呵呵。
而质朴的爸爸在她的生日也没有什么隆重的大办,一家人挤在简陋的出租屋里,切着小小的水果蛋糕,欢声笑语。
有时爸爸还会用肩膀驮着她去看戏,那时小小的她却觉得自己特别高大,周围全是人头攒动,只有她一览四周的风景。
不知什么时候起,爸爸开始忙碌起来,有时几天没见,有时一周没见,有时一个月也没影,哪怕回来爸爸也很快急匆匆的走了。
妈妈抱着年幼的她,等了一个晚上又一个,孤独的熬着漫长的岁月,甚至有一次,爸爸一年都没回来过一次。
周恬有些记不清父亲的笑音容颜,但爸爸终究在她生日那天早早的回来,蹲在周恬的小床旁,递上了精致的吊坠,笑盈盈地摸了摸爱女的头。
也是那一次从未红过脸的夫妻,大吵了一架周恬从未见过温婉的母亲,会有如此悲伤又愤怒失态的时候,伴随着大滴晶莹的泪珠,落在周恬的手背,显得滚烫又绝望。
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父亲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倾盆大雨,最后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周恬摸了摸颈上已经显得老旧的吊坠,由一银链和心形的银菱组成。
这是父亲留给她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一次生日是没有想起那掺杂几根白发,笑起来有眼纹的父亲,那条简朴的吊坠,正如质朴的父亲默默守护着她。
现在又是一个生日的到来,父亲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