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路说不认识阿景,他不信。
对一个陌生人,能做到事事打听?在他案牍上,已有东林县七八封信,都是裴子路问他,阿景消气没有。
他们什么关系,至于每隔两天就来问一句。
还有刘玉梅,阿景又为什么对她如此焦急和担心。
他想问很久了,直到今夜,他实在忍不住了。
他要问个清楚。
阿景是什么人,认识谁,为什么会来青山县。
他想知道阿景的一切,也想让阿景知道自己的一切。
宋景:“你醉了。”
她冷静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沈知寒酒量这般差劲,早知道就该在县衙里弄点夜宵。
“我没有!爷没有!!”沈知寒趁着这功夫,又喝了一大杯,凉凉的酒一路到了胃里。他觉得又辣又冷,身子紧接着打了个哆嗦。想起自己在雁都意气风发,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有如此心境。
略感愁闷的沈知寒一股脑把自己想的都说了出来,那种酸涩纠结但又带着一丝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语气诉说出来时,好像一只无家的奶狗给自己找主人。
宋景脸皮紧了紧,嘴唇抽动,直到沈知寒期待看向她,真诚说道:“阿景,你……你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吗?”
他绞着袖子,咬着下唇,醉意袭击理智。
眼前的阿景怎么也挥不开,他伸手想摸摸,画像上的人动了,紧接着泼了一桶冷水,“沈大人,你喝醉了。”
“没有,爷没有。阿景,你讨厌我?”他有点难过,“爷有钱,很有钱。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而且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他越说越激动,随后竟然眼里冒出了金豆豆。
原本想强硬拒绝的宋景心里莫名其妙就柔和下来,甚至忍俊不禁,“怎么哭了?”
沈知寒睁大眼角,泪珠在里头打圈。他扁着嘴,鼻翼阖动,明明是喊自己别哭了,但眼泪越发汹涌。
好丢脸,好丢脸。
他呜哇一声哭了出来,仰天闭眼,毫不在乎形象。
宋景扑哧笑了出来,他停了停,静静地看着,更难过了。
“你还笑爷,追求真爱有错吗?丢脸死了!”
“不笑,不笑,我错了。”宋景不觉得沈知寒是冒犯,反而觉得他过于可爱。醉酒的他,比之前还要话痨,哭起来手足无措跟个娃娃有得一比。“小九别哭了,在乎有很多种,你对我的喜欢和在意不一定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我们之间经历许多,你把我当兄弟,我把你当朋友。朋友之情谊也会让人吃醋……”
“谁吃醋了!”沈知寒反驳,但威力不大。
宋景接着忽悠,懵懵的小狗脑袋空空,被她的头头是道讲的昏了头。许久,沈知寒擦干眼泪,抽搭着说:“阿景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