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望了眼沈知寒,两人一同点头。
学艺楼里,众人惶惶。
本是件极小的事,没成想,闹到了出人命。
“白雪不会真的死了吧?”
“就是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我碰都没碰过她。要真偿命,该是那位。她挑起来的事端。”事情的起因还不是霜月坊的这些人,即便是脱了贱籍,也改不了吃屎。见男人便搔首弄姿,大伙看不过去,这才吵起来。
谁知道后来会如此。
丁捕头看着跟前的女人,颇为无奈。
女子双十有三,生的娇小可人。身子柔弱无骨,陷在椅子里,媚眼如丝,“奴家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些人不仅推了白雪,还想打死奴家。差爷定要为奴家做主啊。”
她云鬓散乱,芍药绢花堪堪还连着乌发,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是这些人最为好看的。是个男人都忍不住会多看几眼,丁捕头拧了拧鼻梁,警告说道:“你先将衣服穿好。”
阿蛮娇哼了一声,随后拉起肩头的披帛,遮住了春光。
“差爷羞什么,奴家这模样不是你们男人最爱看的。”
“闭嘴,浑说什么。”丁捕头暴怒,须髯一抖,“你们这些人,半点不知自重,亏得沈大人为你们着想,花了大笔的钱建学艺楼,聘先生教你们念书,你们竟不知好歹,依旧一身坏习气。”
他目光一扫,所有人皆缩着脑袋。
唯独阿蛮不怕,她站起身来,即便背对着那些人,也依旧气势如虹,“差爷说得对,我们这些人确实辜负了沈大人。不如这样,还请差爷去说一声,学艺楼就别建了,免得我们这群白眼狼得了好处。”
话一出来,就有人指着骂。
她扭头,眼神犀利,一下就找到了骂她的人。
“我说的不对吗?你背地里骂沈大人是蠢蛋,来这只是因为学艺楼包吃喝还有银子拿。你,躲什么?你瞧不起我,我还觉得你恶心,你男人送你来时还献媚于我,说要出钱陪我睡,你猜我怎么说,我让他滚。还有你、你、你,你们来这多久了,一个字还没学会,学艺楼的东西倒是要叫你们搬空了,你们还有脸骂我。”
被指到的人个个惨白了脸。
这些人有些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有些是家里养不起送到这来……这些人白日里读书打瞌睡,吃饭时带着自家孩子、夫君、父母来打秋风。这事她本不想说,可就在今日,她们带来的男人竟对霜月坊的姑娘们动手动脚,言语辱骂。
正巧被那些妇人看见,她们不责备男人,反说她们贱,惯会勾引。阿蛮气不过,便口语争执起来。
眼看说不过,她们仗着力气大,就动起了手。
白雪是为了保护她,才……
她看着那群人的脸,平静说道:“白雪如果真的有事,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沈知寒和宋景进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
“谁逃不了?”
丁长安赶紧起身,作躬,“大人,您终于来了。”
这出戏,是越来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