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权党议员?你是指?”听见胤修文这么说,谭鸣鸿的心里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赵临议员。我上次去国会接其朗回家,在台阶上偶然遇到他,才记住了他的名字。昨晚我给其朗打电话,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接电话的就是赵临议员。说实话,我还有点好奇,他居然能替其朗接电话。”胤修文一边说,一边又漫不经心地修剪起了枝丫长得过于肆意的玉兰。
“那就是你姑父可能把赵临议员也请去了吧,毕竟他是我们现在试图推动的提案相关委员会的负责人。”在没有得到方其朗的确认之前,谭鸣鸿还不想把事情往最糟糕的一步去想,他轻而易举地将赵临的出现用一个合理的原因向胤修文做了解释。
“难怪呢。”胤修文轻声一笑,继续说道,“鸣鸿,我也知道我这样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Omega没资格对你们这些代表着国民最高利益的政客说三道四。但是,作为其朗的伴侣,我觉得他最近好像有些太累了。他不会听我的劝,却未必不会采纳你这个幕僚官的意见。”
胤修文转头望向神情复杂的谭鸣鸿,目光诚恳:“毕竟,他一直把你当作他最信任的朋友。我看得出来,你也是把他当作朋友看待的吧。”
“当然,在军队的时候,我和他就是生死相交的战友。修文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这个自以为是,又像老头子一样傲慢固执的国会议员。”谭鸣鸿双手抄在裤兜里,他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因为他为自己的言行感到愧疚,或许他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照顾好方其朗那个臭屁鬼。
“哈哈哈哈!鸣鸿,你可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这么说他,他会生气的。”胤修文从不在人前数落抱怨方其朗,可听到对方的好友这么挖苦自己那轻易碰不得说不得的丈夫,他的心里竟有一丝暗爽,看样子,方其朗那些坏脾气,大家都很清楚嘛,只是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罢了。
胤修文的话音刚落,谭鸣鸿顿时感到身后一阵寒意逼来,不等他转过头,就看到胤修文放下手中的修剪工具,有些吃惊地抬起了头。
三面都是落地玻璃窗构成的客厅在白天的时候毫无隐秘性,当穿着睡袍的方其朗面色冷峻地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胤修文一下就看到了。
“其朗,你好些了吗?早餐吃了吗?”胤修文殷勤地为方其朗泡了杯咖啡。
方其朗并没有回应胤修文,在谭鸣鸿也走进客厅的那一刻,他冰冷的目光立即落到了对方身上。
“鸣鸿,我给你留了讯息说今天上午暂时不去国会了,你没看到吗?”方其朗的嗓音被呕吐折磨得沙哑。
谭鸣鸿急忙查看了一下手机,果然,因为一心关注着方其朗是否有回电话,他反倒一不留神错过了对方的留讯,当然,这条讯息发出的时间也仅在一个小时之前,那时候他才起床呢。
“议员先生,我是否能和你谈谈,关于提案的事情,好像有些变动。”在看到方其朗那格外憔悴的脸色之后,谭鸣鸿立即知道自己心中担忧的事情或许成真了。
一想到那让自己陷入赵临圈套的提案,方其朗的心里就止不住一阵怒火翻腾,他拿起杯子啜饮了一口咖啡,随手放回了桌上。
“来我房间吧。”方其朗系紧了腰带,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起刚才胤修文的问话,这又别过头,对他面露担忧的伴侣说道:“修文,我好些了,早餐我会吃的。你别担心。”
原以为谭鸣鸿的到来会让方其朗的情绪好一些,可是胤修文反倒更为担心自己的丈夫了。
对方十分不对劲,低落的情绪就连煎蛋也无法安慰。
“把门锁上。”方其朗进屋后,淡淡地嘱咐了谭鸣鸿一句,很明显,他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对话被胤修文知晓。
要不是知道自己也是个alpha,谭鸣鸿真有些担心面前这个神情阴郁的alpha是否会强暴自己,几乎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就感到了方其朗身上开始释放出了一股强势而凌乱的信息素。
“我听修文说,你昨晚和赵临碰面了。”谭鸣鸿实在很难开口询问方其朗是否遭到了赵临的骚扰,他也相信对方不愿从自己口中听到那些不啻为侮辱的字眼。
“呵……”方其朗冷笑着转过了身,他在床上坐了下来,眉眼之间满是自嘲,“何止碰面这么简单。”
说完,方其朗忽然动身脱去了自己的睡袍,他不想用言语再重复自己所受的侮辱,但是他不介意在谭鸣鸿这个他最信任的alpha面前展示出自己的遭遇,对方不仅是自己的幕僚官,更是可以在战场上交托后背的生死之交,而属于alpha的痛苦,也只有alpha最能理解。
手腕与脚腕上的绳痕、胸膛与后背的抓痕,还有胸前那令人遐想联翩的痕迹,那都是赵临留给方其朗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