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进门,安德海又像委屈的孩子一样,趴在二叔的肩膀上哭了。
他边哭边说:“二叔,今天的事,恭亲王奕?他太欺负人了,这口气让我真地咽不下去。”
“德海啊,今天发生的事,侄儿媳妇已经告诉我了,确实让你受委屈了,他们也欺人太甚了。可是,咱们有时候,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叔想给你说,乡下有句话叫‘有气的风箱慢慢拉’,你不要急。叔给你出一计,保证让他恭亲王奕?不好过。”
安德海一听,二叔有高招,就不再哭了,抹干了眼泪。
“德海呀,人家是石头,你是鸡蛋,硬拼是不行的。”
“叔,你的意思是,要我忍了,算了,是吗?可是,叔,侄儿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不,不是这样。不是让你忍下去。侄儿曲解我的意思了。”
“叔,那是什么意思?”
“叔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忍。如果这样忍下去,恭亲王奕?就会越来越猖狂,其他的人也不怕你了,以后你在宫里的地位就会被渐渐地动摇下去。”
安德海越听越迷糊了,二叔究竟是什么意思,既不让他去和恭亲王奕?他们作斗争,又不让他忍下去,那该怎么办?
二叔压低声音在安德海的耳朵边嘀咕了一阵子,安德海破涕为笑了。
二叔不愧是他的高参和幕僚,紧要关头处,还是二叔点子多。
安德海想,生姜还是老的辣。就按叔叔的这个计策行事。安德海觉得叔叔的话很在理。他一个太假,去跟恭亲王王爷争斗,无异于就是拿鸡蛋去跟石头碰。恭亲王奕?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蛆虫蚂蚁那么容易。
但是,他可以借助西太后的势力,去跟恭亲王奕?作斗争,这样力量就反转了。慈禧皇太后就是压在恭亲王奕欣身上的一块石头,恭亲王奕?使劲去搬这块石头,不一定能搬动,就别说往哪里搬了。
他凭借慈禧皇太后的势力,去和恭亲王奕?作斗争才是上策。搬起慈禧皇太后这块大石头砸恭亲王奕?的头,还不把他砸个稀巴烂才怪哩。
二叔给安德海指点了迷津,安德海幸灾乐祸地笑了。
第二天早晨,安德海早早地起了床,去了储秀宫。
他已经两天没见过慈禧皇太后了,他想慈禧皇太后了。他知道慈禧皇太后也一定想他了,一定会派人来找他的。
安德海来到储秀宫,躲在了储秀宫偏房里,故意不出来,等着慈禧皇太后派小太监来找他。
他躲在小偏房里,把怎样给慈禧皇太后告恭亲王奕?的黑状,三番五次的斟酌了几遍,演练了几遍,直到他自己满意为止。
他害怕到慈禧皇太后跟前忘了词语,又在心中默默地背诵了几遍,直到背得滚瓜烂熟,方才罢休。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安德海坐等慈禧皇太后派人来找他进寝宫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