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鹦鹉闻听刘劭直接唤出徐湛之的大名,不禁心生好奇与惊讶,她关切地询问:“阿劭,你莫非是与徐大人有所交集吗?”
刘休远心中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特殊,如果直截了当地承认太子的身份,或许会让王鹦鹉感到不安或惶恐,也会吓到她。于是,他选择以一种平易近人的方式回应道:“嗯,确实有过一些间接接触。想当年我在宫中担任侍卫之时,曾有一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途径朱雀大街,恰巧遭遇了徐府的一位管家。那位管家行事张扬跋扈,仿佛整条街都是他的私人领地,甚至不顾他人强行挡住了道路。这件事让我有机会了解到徐大人及其家族的一些情况。”
刘休远和王鹦鹉在桂花糕的香气中,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一边深入交谈。当刘休远得知王鹦鹉先是沦为歌姬,后又成为官婢宫女,刘休远深感痛心疾首,他知道这样的遭遇对一个弱女子来说是多么艰难。于是他关心地问:“鹦鹉,你的父母呢?他们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他们找不到你,我想他们一定很着急?”
王鹦鹉听到这个问题,手里的动作微微停顿,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回想起已故的双亲,内心不禁涌上一阵酸楚。她轻声回答道:“他们都去世了。”
刘休远听闻此言,立刻表达了歉意,“对不起,我无意勾起你的伤心事,鹦鹉。”他深知失去至亲之痛,就和他当年阿母去世一样,更同情王鹦鹉如今的困境。
王鹦鹉抬起头来,“没关系,人都会有离别的时,王鹦鹉有些好奇问道:“阿劭,认识你这么久,你的父母呢?”刘休远闻此言,心头那团被刻意压制的家庭纷扰犹如湖面的涟漪扩散开来,他的眼神在一瞬间闪过一丝黯然与隐忍。
刘休远微微敛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阿母已经离世好多年了,阿父喜欢的人是他的小妾。”刘休远言语之中,那种家庭关系的错综复杂与自身的孤独感流露无遗。
“在家中的我,有时候感觉比外人还要陌生。我阿姨当着阿父,她是那么温婉贤淑、体贴入微;但她对我的态度就截然不同,冷淡疏离,甚至带有某种微妙的敌意,背后天天和我阿父说我的不是。”
王鹦鹉看着刘休远低落的神情,于是她轻柔地微笑着对刘休远说:“阿劭,你阿母离去固然痛苦,但她的爱会永远陪伴在你的心中,成为你前行的动力。”
“至于你阿父和你阿姨的事情,他们的情感纠葛并不是你的责任,更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你有权利选择去珍惜那些真正关心你、爱护你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亲情不仅仅局限于血缘关系,还有那些愿意与你共度风雨、分享快乐的朋友和伙伴,就比如我和你。”王鹦鹉看了看空盘子,笑着说:“看样子你喜欢吃我做的桂花糕,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还给你做,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刘休远听闻王鹦鹉的话,也只有和王鹦鹉在一起,他才会感到一丝丝开心,他放下手中的空盘子,真诚地看着王鹦鹉说:“你的桂花糕确实美味至极,是我吃过的最香甜的一次。
东宫
宫女素儿看刘休远最近,她与同为宫女的好姐妹茗蕊私下交谈。
“茗蕊,我跟你说啊,你有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素儿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以往他总是神采奕奕、处事果断,可如今却整日魂不守舍,仿佛心有所困,却又让人猜不透原因所在。”
茗蕊附和着素儿的担忧,言语间透露出同样的忧虑:“确实如此,以往太子殿下无论沐浴更衣,都是由我亲手伺候,他的作息规律我再清楚不过。可近来他连日常起居都变得异常,甚至都不让我们这些宫女贴身伺候。”
她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还从陈公公那里听说,太子最近频繁独自一人前往显阳殿,不知道为何还穿着侍卫的衣服,并且明确要求陈公公不得跟随在侧。要知道,陈公公作为咱们太子的贴身太监。”
陈庆国在远处驻足,目光落在正在低声交谈的素儿和茗蕊身上。作为太子的心腹太监,他对太子近日频繁且带着欢愉心情自显阳殿返回的现象心知肚明,虽然心中已有几分推测,但他深知宫廷之中谨言慎行的重要性。
只见他徐徐走近两位宫女,手中那把白玉拂尘轻柔地扬起,又轻轻落下,在她们肩头拍了拍:“哎呀,这不是我们东宫的素儿娘子和茗蕊娘子吗?瞧你们俩这般热烈讨论,可是有甚要紧事?”
陈庆国话语中的温和却掩饰不住其背后的严肃,他接着道:“这宫闱之内,尤其是涉及太子殿下私密之事,不可随意揣测议论。太子殿下常去显阳殿,咱们这些做奴婢的,首要任务便是恪尽职守,莫要多问、多说。”
素儿和茗蕊闻此言,立刻会意地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也明白陈庆国是在提醒她们要恪尽职守。陈公公微微一笑,语气略带亲切地补充道:“好了,你们二人赶紧忙各自的事去吧。”
就这样,刘休远与王鹦鹉之间建立起了更加深厚的友谊。然而,随着他们关系的加深,刘休远越发担忧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暴露,会给王鹦鹉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危险而王鹦鹉则开始觉察到刘休远身上那份超乎寻常的气质和复杂的情感世界,但她并未将之与太子的身份联系起来,只是单纯地想要给予他更多的关心与慰藉。
这日在显阳殿,刘休远看见王鹦鹉在练字,刘休远凝视着王鹦鹉呈上的字帖,那上面的笔画犹如狂风中的柳絮,又似孩童初握笔时的随意涂鸦。他心头一紧,继而不禁哑然失笑,内心深处五味杂陈。
王鹦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瞬间瞪得圆溜溜的,带着几分俏皮与委屈地问道:“阿劭,您知道吗?我每次拿起毛笔,手就像被一群小兔子在心里蹦跶一样,会抖个不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