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喆看这群人往后面去了,一时不知道该跟过去还是该继续浇水。
正犹豫间,一个大和尚匆匆走过,看他在这里发呆,喝道:“还不快去厨下帮忙,整天就知道偷懒。”
李铭喆心想:“你谁啊。”不过想想自己的身份还是忍气吞声,找到厨房。
这庙不复兴盛久矣,也没几个和尚。这会儿来了大香客,沉甸甸银子布施下去,庙里和尚全都忙碌起来。
送茶的,递水的,喂马的,做饭的,忙得不可开交。
李铭喆刚进厨房,一大壶热水递到他手里。有人说:“快把这壶热水给贵客的随从送去。”
李铭喆这才感觉到神穿和身穿最大的不同就是压根儿这个时代就没有这个人。
虽然公司给他办了护照签证让别人对他的存在感觉理所当然,但是他对这个时代不了解啊。
比如说厨房,因为他知道古人西厨东厕,遛着西墙根总能找到。
不过随从应该歇在哪里呢?李铭喆门前门后一路乱找,终于在侧面马棚附近看到一个敞轩,几个人在里面歇着。
李铭喆把热水送上,这些随从也不那么讲究,就着干粮喝着热水吹牛聊天。
他刚回到厨房,一个托盘又塞到手里,“快去给堂上的贵人送素面。”
这回不用找,因为来来往往的和尚都在厨房和客堂穿梭。
李铭喆看见桌上摆着菌菇,豆腐,青菜,萝卜……手里的素面倒是香味诱人,看来厨子和尚还是有真功夫的。
刘禹锡和朋友聊起这两次遭贬谪,二十四年黄金年华转眼而过,也不禁感叹万千,“当初八司马被贬,若不是柳兄请与我换贬谪之地,皇上宽宏,把我换贬地至连州。若是去往播州,那里非人居之地,只怕我也不能活着回京城了。”
旁人也感慨:“柳子厚(宗元)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不过《河东先生集》出,也慰籍其在天之灵了。”
有人吟起那首号称天下第一孤独的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另有人赞道:“刘兄的陋室铭传到京城,也是人人赞叹啊。”
李铭喆旁边听见,恍然大悟,“我说刘禹锡这名字这么耳熟,原来陋室铭是他做的。”
再听那些人吟刘禹锡的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等等……
不由脱口而出:“国家不幸诗家幸。”
话刚出口,旁人都脸色一变,既想拍岸叫绝,又觉得这话太过头铁。
旁边大和尚呵斥道:“哪里来的野和尚,混入我寺,快赶了出去。”
于是,浇了半天菜地,赶了不少杂活的李铭喆被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