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修齐踱了两步,看向毛海峰:
“跟父亲的护卫,还有活着的吗,我要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问,毛海峰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
“海面上我都搜寻过了,没看到护卫统领,智敏先生也不在,对了,陈秀山回来了,可以叫他来问问。”
片刻后,吊着绷带,脸上伤口还在渗血的亲卫副统领陈秀山被叫到了书房。
汪修齐面无表情,审视着陈秀山:
“陈将军,你把父亲遇袭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陈秀山回忆片刻,详实说道:
“王爷回到船上就跟了两个护卫,统领和智敏先生都不在,听王爷说,好像是二人为了吸引探子,按照原计划进了杭州城。”
“父亲是怎么发现异常而决定返回的?”汪修齐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这个不清楚,王爷没说。”
经过陈秀山一番解释,两人才得知,原来是其中有个护卫叛变了,上船之后找了机会发出了信号,才导致了佛郎机人的攻击。
汪修齐眼神闪烁,半晌才想清了原由,咬牙道:
“胡宗宪这一招借刀杀人,好狠毒!”
毛海峰和陈秀山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毛海峰忍不住问道:
“阿齐,是佛朗机人攻击了我们,和胡宗宪有什么关系。整个战斗过程中,他们一炮未发啊。”
汪修齐忍住骂人的冲动,吸了口气,才说道:
“能在父亲身边安插碟子的只能是胡宗宪,佛郎机人没这个本事,一定是胡宗宪下令做的,他想借蛮夷之手除掉父亲。
这样一来,就算父亲身亡,也报复不到他的头上,而父亲出事,宋国必然大乱,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分化瓦解,逐个击破。”
“这个老匹夫!”毛海峰拍案而起,杀气腾腾地说道:“我这就下令进攻定海,荡平督抚衙门,活擒胡宗宪。”
“慢着,”汪修齐阻止了毛海峰,沉声说道:“凡遇大事,必先静气,不要鲁莽。”
对于这个心有丘壑的义弟,毛海峰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汪修齐一发话,他就安静了下来。
汪修齐缓步走到窗前,开了窗户,看着海平面上那一幕鱼肚白,沉思良久才转身说道:
“兵发定海,把沿岸的炮台给我轰个稀烂,进而占领定海港和各处炮台。
另外,沿岸搜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暗港藏有战船,只要遇到,能生擒最好,如有反抗,全部诛杀。
记住,只针对军事设施,不允许伤害平民和商户。”
“不打督抚衙门吗?”毛海峰疑惑道:
汪修齐摇了摇头,进一步安排道:
“陈秀山,你带领一支百人队,乔装成商户进入内地,此去,要办好三件事。”
陈秀山单膝跪地:“请世子吩咐,只要能给死去的兄弟报仇,末将万死不辞。”
“第一,向商户传播消息,胡宗宪勾结蛮夷,破坏和谈,要再次禁海,断绝商家生路。
第二,沿途搜寻徐统领和智敏先生,接应他们。
第三,派人潜入杭州府,如果遇到有人因为假扮父亲被抓,解救他们。”
汪修齐一口气说出了三条命令,同时看向毛海峰说道:
“海峰哥,我们先行进攻,送陈将军去内陆。”
毛海峰点头,略一思量,又问道:
“义父的伤怎么办,我们不是要找李神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