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读书人被这么呵斥,必然会羞愧难当,可惜汪修齐不是,在后世,读书人赚钱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汪修齐不屑,“黄白之物怎么了,这么多士兵不用吃饭的吗,战死的家属没钱怎么活。
另外,贸易是贸易,抚恤是抚恤,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先生,你还是快点去追李神医吧,要是晚了,恐怕就要去凑六十万两了。”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徐渭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毛海峰哈哈大笑,一旁的小侍女却是有些不忍心,她拉了拉汪修齐的衣袖,怯怯地问:
“少爷,如果不拿银子来,真得要杀这么多人啊?”
汪修齐淡淡一笑,让人把俞大猷带走后,才凑到少女耳边轻声说:
“吓唬他们的。”
少女拍了拍高耸的胸脯,吐出一口香气:
“还好,还好,我就知道少爷不是弑杀之辈。”
毛海峰瞪了少女一眼,转而对汪修齐说道:
“阿齐,你可不能妇人之仁,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软可没有好下场。”
汪修齐却是摇了摇头,指着那些俘虏说道:
“这些都是大明的好汉子,到现在一个求饶的都没有,能不杀还是不杀。
当然,父亲我是一定要救的,银子也是要给的,这个没得商量。”
想了想,他又看向毛海峰说道:
“海峰哥,你传令下去,回宋国后,战死兄弟,每人抚恤二百两白银,入忠烈祠,重伤的一百两,轻伤的五十两,都计军功。”
毛海峰一愣,疑惑地问道:
“真的要发这么多?往常战死的只有五十两,另外,我们也没什么忠烈祠啊。”
“一条命才五十两?本世子的兵没这么廉价,就这么和他们说。另外,忠烈祠回去就建,凡是对宋国有功的亡灵,都应该魂有所依。”汪修齐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哦,好吧!”
港口风太大,汪修齐逼也装完了,于是让毛海峰在港口带兵驻守,自己则是回到了敖烈号。
上了船,汪修齐就直奔底层甲板的地牢,多日不见戚继光,他要去聊聊。
地牢在九桅宝船的底下四层,为了保持大船的稳定,在底层铺设了黄土夯实,所以到了这里,反而有种地面上的平坦。
由于船底不见光,走道里摆着多个火盆,让昏暗的地牢有了一些生气。
地牢很大,约莫有几十间,不过大多是空着的。
刚进地牢,就听见俞大猷的叫骂声在船舱里回荡,汪修齐笑了笑,不以为意。
等汪修齐到了戚继光的牢门外,他拱手行礼,笑着说道:
“戚将军,怕你一人寂寞,于是让俞将军进来陪你。”
俞大猷凑上前来,由于手脚被缚,他只能用头撞着木栅栏骂道:
“汪修齐,你这黄口小儿,有种放开老子,老子一人能打你百个。”
“我是书生,不乘匹夫之勇。”汪修齐瞥了一眼俞大猷不再理会,而是看向戚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