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去了皇宫,倘若以后有什么需要也能提前熟悉一下,而后又出了趟城去见了那边的人,事先未禀报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看萧衔的模样似乎对这个答案感觉不错。
“殿下,往后未儿便与殿下同住在此,往左竹林那处有一间老房子,以后我便住那里边,距离不远,够隐蔽,出行也方便。”
“可还须添置些什么物件?”
“若是殿下允许,便将那株挂了红灯笼的梅花搬到那里吧,不过得等些时日了,待天气回暖些。”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
“可。”
萧衔顺着刘沅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就看见了刘沅一直看着的那株腊梅。
那是院里开得最好的一株,枝头枝里满是朵朵红梅,形状也被家丁修剪的不错。
可是,看着看着萧衔就觉得哪里不对,越看越眼熟。
是了,先前公孙祉也相中过那株。
不知为何,他心底倒有些火了,可看着刘沅那副若无其事冷冷清清的模样,那火又被浇熄了下去。
没来由的,对她,萧衔总也有着一种占有欲,许是那张脸,他说不定。
又谈了许多对以后的规划,不过萧衔总觉得刘沅还有些什么事瞒着他没说出来。他没问,大将军和他说过,若对刘沅都无法相信,那么这个世间萧衔也不必再信任任何一个人了。
到了回门日,刘沅前一天便没了踪影,萧衔望了一会儿可还是不见刘沅的身影,而后叹了口气便进轿去了。
未儿与萧衔往南,刘沅独自往北。
北域,白头山。
越是向北走风雪就越大,幸得她不是真正的闺阁小姐,不然到现在这境地肯定寸步难行。
鹅毛大雪倒也不是个夸张的词,仅片刻她的伞便被大雪覆满了,只得去抖了抖,虽然心里觉得可惜,不过用不了一会儿伞上又会重新积满白雪,她倒是也觉得开心。
前些日子听闻北域内的白头山上有人见到了一条天路,直通天庭,似乎还有人从里边走出来。以前她是不会信这些的,如今这些传闻却成了她一一想要遇见的,或许那里就能找到她回家的路,她自始至终也只求这一样东西了。
十六年,她尽力去与这个时代磨合,可是到如今还没能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早些时候公孙祉不错,与她还算投机,不过在计划里他们始终是对立方。
她不喜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没了约束,她常穿的就是黑白两色的衣裳了,加上她本就冷峻英气的脸庞,就算不刻意去扮作男子,若是旁人没有细细去打量也会将她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
还没走出多久,风变大了很多,如同猛兽一般嘶吼着,若非是经历了那些事情,放到原来的那个她肯定也会害怕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见过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场面不少了,这一点点声音还吓不了她。风又大了些,这伞也用不了了,刘沅只得将伞收了,其实打没打伞都一样,这只是她的习惯罢了,南方的雪是湿的,不打伞容易淋湿。
她用手紧紧捂住鼻子不让冷气吸进去,这里的雪不比京城那般温柔,一路上已经碰到好几具被冻僵的尸体了,因着被雪又冻了一层,整个尸体就如同潮湿地的石头一样,连那青黑的颜色也很像。
她上前查看了一番,大多都不是因为迷路而被冻死的,那些人身上很多都有致命伤,大都死得不安详,若是要被冻死的话,在死的前一刻你会觉得很暖和甚至会觉得很热,你甚至还会想要脱衣服,然后无声无息就死了,表情不会那般狰狞,这附近怕是谋财害命的不少。
她低头从袖子里掏出图纸来,原本想看看手里的地图,可是这雪这风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
四下大雪纷飞的,路都看不清还看图?
她不禁笑自己傻傻的。
刘沅无奈地把图收到袖子里,这时灌了一阵冷风进去,冻得她直哆嗦,连忙将袖子扣紧了又去捂着鼻子。
午时风雪才小些,她回头看了看,踩着过腰的雪其实也没前进多少。
不远处一间客栈露了出来,心喜自然是大过防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