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熙熙攘攘,人挤着伞,却也没打消人们凑热闹的心。
又是赶集。
突然有人塞了一袋干果给她,刘沅一时没注意,加之那人速度极快,饶是她也差点没看清。
徵羽在人群中快速穿过,蓦然回首,正见刘沅看着自己,她笑了笑,指了指刘沅怀里的干果,她没带伞,如今已经淋湿了衣裳,也不见她在意这些,只是笑着跑开了。
公孙祉见过她,她知道不能贸然来这,可是水清玉传回的信诉说着京城的种种,她实在放心不下,知道了他们来到江南,她骑着快马便赶过来了,看见她没事就好。
花满抱着一堆东西探出脑袋看了看,也只看见一个背影,回头却见刘沅怀里多了一大包干果,着实好奇:
“程姐姐,这是方才那人送的吗?”
两人被人群挤着走,刘沅抽空看了看,徵羽同浣儿一样,很是了解她的口味,蜜饯太甜,不适合她,而且这个季节街上并没有卖这些的,所以这是徵羽特地晒的吗。
被人关心总是很令人开心的,虽然她迟早会离开,但是既然现在还身处在这个世界,他们待这个世界的刘沅的好,那个刘沅是享受不了了,等她离开了,那个刘沅自然会回来的吧,她低头看着花满笑着道:
“是个好心姐姐给的。”
回府要经过一条小道,这里的人倒是少了很多,唤了几个人拿东西,她和花满也能放松放松了。
青石板路被踩得哪里都是黄泥,两侧人家也紧闭大门,倒是安静不少。
无意一瞥,竟看见有家人的墙角,那长满了杂草的地方开了一株花,黄色的,植株矮矮的,开了好几朵花来,她凑近了些,果真是自己没看错。
心下一喜也顾不得被打湿衣裙了,她抬脚便踩着坑坑洼洼的土走了过去,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不在意,倒是花满担心了,一直唤着让她回去。
那墙角如此艰难的地方,这花都生了出来。
这好像叫结香花。
突然想起一个传闻,她便抬手给这花打了一个结,听闻结香花能解结,心里的结。
可想着它连自己给它系的结都解不了如何去解她心里的结呢……
摇摇头,又把结给解了。
还是小小的一株,若是被寄托了那么多心结,也太难为它了,平添花的烦恼。
看着落在地上的花瓣,公孙祉自从到了江南也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认床,总是做噩梦睡不好,若不是上街时花满无意提起要给公孙祉买些安神的药,她也不知道。
这花,好似也可祝安梦。
她拾了一些看着新鲜的干落的用手帕包好,闻了闻,还有股清香。
只是不知这花是否是主人家种的。
看着生在墙角,杂草当中,兴许主人家也没看见吧。
她笑了一下,往人家院子里走去,想着将这花买回去种。
本来想改日晴了再来寻主人家讨要的,可见着那花坚强开在墙角的模样,想着以后将它移到庭院空阔的地方去,再添些小花为它作伴,心中倒有些等不及了,便要去寻主人家。
果不其然,主人家也很惊讶,刘沅还是花了十文钱将花买了回去。
见她小心翼翼捧着,花满看得出她是很喜欢这株花的。
今日公孙祉回来得格外早啊。
她有意看了一下他的眼角,黑压压的,眼里布满血丝,看着眼睛都是红的,她也是才注意到,看来是接连做了噩梦,一直都没睡好。
那点茶的师傅手艺确实不错,先前喝她沏的茶时他都喝不上几口,现在看着兴致不错。
“怎么弄得浑身都湿了?”
见着刘沅湿哒哒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株花时,他第一想到的是她的伤会不会因此恶化,毕竟那些伤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养好的。
刘沅将花凑到公孙祉面前,将湿透的头发往后一甩,躲在花后边看着公孙祉:
“既如此,殿下去将花种了吧,我去沐浴换身衣服,不然要着凉了。”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好似没那么疏远了。
公孙祉也无可奈何,只得接过花去院里种了。
刘沅换了衣服,偷偷摸摸进了公孙祉的屋子,将怀里的花包着放在他的枕下,只希望他真的会好些吧。
又过几日,实在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