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过去跟他并排坐,“你没发现吗?公子自那日从宋府回来后就不正常了。”
澹风点头,“的确是这样。”
既白回头看了眼房门,轻声说:“先是把自己在屋里关了一日,盯着张破纸发呆,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物呢,我说要不公子咱裱起来吧?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这事澹风还真不知道。
“公子抬手就放烛台上引燃了。”既白纳闷道:“既然不是要紧物,他盯着看半晌做什么。”
澹风若有所思道:“我也发现了,接着公子又去家里的库房翻了半日,翻出一块上好的玉石,那是国公夫人都没舍得用的料,公子一刀下去切走一半,说要亲自雕个东西。”
既白点头,“我也是在刚才忽然就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既白凑近,“三小姐生的那么美,公子都不为所动,说明咱们公子就不好女色。”
澹风颔首,“公子的确不是沉迷女色之人。”
“但男色就不一样了。”
澹风被既白一句话镇在原地,又听既白继续分析。
“你看宋大人长得一表人才,温润如玉,翻遍整个汴京城,除了咱们家公子,也找不出几个比宋大人好看的吧,我觉得看上宋大人也情有可原。”
澹风插话:“诶,不对……”
“你听我说完嘛。”既白拍了拍澹风的肩膀,“况且方才公子也说了,他既百般遮掩,那便让他如意吧,这多宠溺呀,这意思你听明白了吗?就是宋卿时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作不知道,这不是摆明了不再查宋家的事,要放宋卿时一马吗?”
澹风皱着眉,脑中闪过一句极其相似的话,在哪儿听过来着?
既白又说:“我看是完了,怪不得公子要退婚呢,不过想想也对,咱们在不渡山上的时候,哪见过女人,母的鸟都没见过几只,哎,坏了。”
澹风原本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怎的聊着聊着就叫既白带偏了呢,还觉得他说得颇有些道理。
“对吧。”既白撞了一下澹风的肩。
窗棱轻开,两人闻声霎时回头。
“还挺会分析。”沈让尘已换上了一身寝衣,斜倚在窗前,“澹风。”
澹风嚯一下起身,“公子。”
沈让尘手指点了点既白,“他脑子不清醒,给我扔湖里让他醒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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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白顿时哭丧着脸求饶,“公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澹风拖着出了院。
夜风催人醒,窗外竹影摇曳。
沈让尘靠在窗边,夜的静谧让他变得平静,也让他明白一件事。
当初退婚的时候有多干脆,此刻就有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