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上品的青花茶盏被郑克爽摔得粉碎,震怒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上咆哮:“废物,真是一群废物,四万打两万,还差点被打的全军覆没?我们死了多少?琉球死了多少?”
“臣死罪,臣损兵折将,罪该万死,求王爷严惩。”刘国轩跪在阶下,头不敢抬。
这场仗,被一个曾经是郑家的叛徒,打的是落荒而逃,实在是太窝囊了,他也没什么借口来推卸责任,只能认罪。
其他众文武俯首躬腰,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可郑克爽却没有因为对方态度不错而消了怒气,继续喝道:“刘国轩,你损兵折将,你觉得自己该当何罪?”
“臣任凭王爷发落。”刘国轩依旧不断磕头,他可不想给自己定罪名。
“王爷,胜败乃兵家常事,别气坏了身子。”身后的刘一舟小声劝道:“再说镇国公已经尽力,要是姓韦的趁机来攻,还要依靠镇国公呢,千万可别责怪的太狠了。”
郑克爽很生气,输给鞑子,他能接受,可输给韦宇龙,他受不了。
不过刘一舟的这话,却也提醒了他,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心道:“一舟的话有理,还好刘国轩还带回来两万人,而且本王身边的亲信,也就冯锡范、刘国轩几人,刘国轩执掌着大半的兵马,要替本王守护台湾,万一韦宇龙乘胜来打,还要靠人家帮忙御敌。”
“镇国公,本王就罚你一年俸禄,回去后好好练兵,下次给本王把场子找回来。”
好一阵,他才做出处罚决定,看起来严重,其实俸禄对于刘国轩来说,可有可无。
战败的锅,就这样甩给了刘国轩,不过之后,还是把林兴珠从原来的参将,降为千总,理由是他没有按照计划,完成任务。
至于临阵脱逃这个足以杀头的罪名,刘国轩不好意思给人家扣在脑袋上,因为败局已定的时候,他撤的不比别人慢。
“谢王爷!”
刘国轩刚站起来,就见一个内侍将一封信送了进来。
郑克爽让人送到手里,打开之后,却一脸不解,嘀咕道:“平西王的特使夏国相过几日要来台湾,调停和琉球的争端,他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情?”
说着,把信递给最大的亲信冯锡范,问道:“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
冯锡范小心接过信,仔细看了一番,大概便猜出了端倪,随即道:“王爷,臣觉得,此事恐怕与韦宇龙有关。”
“哦?”
郑克爽更加不爽,问道:“何以见得?”
“想来韦宇龙听说王爷要攻打琉球的事情后,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才给平西王发信求救,平西王为了他的反清计划,便派人来调和。”
冯锡范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按照他的思维,四万人来攻,换做谁都会害怕,韦宇龙也不例外。
“嗯,按照时间来算,你说的有些道理。”
郑克爽满意点点头,笑道:“那就安排下去,准备迎接平西王使者。”
冯锡范还想提醒他,万一要和韦宇龙谈判,最好尽量早做准备,却瞧的郑克爽已经开始打哈欠,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
大海上,船犁碧波,浪花飞溅,所有战船满载着郑军俘虏,向那霸港港驶来。
击败郑军这一仗,施琅打的极为漂亮。
胖头陀本来对施琅这个人并不怎么看得起,毕竟施琅曾经也是一个手下败将。
但经此一战,胖头陀对施琅是从心眼里敬佩。
不说他对战局的把握,兵马调度,海上舰船的时间安排,几乎都精确到了极致,就施琅敢于只身前往敌船,并成功策反敌将,就让他佩服不已。
当然,更佩服的还是自己那个年轻的教主,不是他知人善任,也不会去的如此大捷。
那霸码头,更是一副热闹的景象,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除了韦宇龙带的护卫和文武官员,还有许多的百姓,都想目睹这一献俘的盛况。
在码头上所有人翘首等待下,一片黑压压的舰队,慢慢驶近。
战船上,每个教众和士兵,精神抖擞,每个人人脸上都是坚毅。
相比之下,那些战俘,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同一只只斗败的公鸡。
人群中,葛尔丹和桑结也被带了过来,他们瞧的远处成片的舰船,终于知道,自己还是小瞧神龙教了。
许多那霸的百姓,平日见多了这样的战船,可今日看来,感觉却不同。他们知道,这些船,这些威武的将士,才是他们现在幸福生活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