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阴邪之气再出来害人,点苏把桃木簪收进了小包袱里,同元良道:“这桃木有问题,阴邪之气很重,你出事与这桃木只怕脱不了关系。”
元良却不大相信,“这可是桃木,本就是驱邪用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点苏也不与他争辩,直接把那桃木拿出来,递到元良面前,“桃木有鬼怖木之称,如今你已经是鬼了,感觉到这东西对你有什么威胁了么?”
元良一怔。
确实没有。
“那这么说来,真是这桃木害了我?”元良讷讷半晌,这才问道。
点苏颔首,又才把桃木收了,“不错。”
元良教书育人,积了福报,本该长命百岁,如今忽遭横祸,算是枉死,只怕要入枉死城待个几十年了。
他倒是没有过多纠结自己的死因,而是问道:“可就算这桃木有问题,跟内子的病又有什么关系?”
“内子在我购置这桃木之前,身子就已经不大舒服了,大人却为何说找到这桃木才能救内子?”
见元良此刻一心只想救自己的妻子,点苏有些感慨。
如此痴情之人,可谓是世间少有了。
但目前的情况多说无益,只会让元良更加焦躁,点苏便只道:“先带我去看看你的妻子,她虽不是因为这桃木而生病,但也绝不是被那莫须有的白虎煞影响的,那个走阴人并没有同你说出实情,具体的,我需得看过才知晓。”
现在她已经确定这桃木有问题,难保元良妻子的病不是那走阴人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要把这带有阴邪之气的桃木售出。
元良连忙点头,立刻领着二人去了灵堂。
灵堂内挂满了白绸,元良的棺木就放在正中间,两侧的烛架上点着十几支白色的蜡烛。
此刻烛火摇曳,白绸轻拂,伴着女子的低泣,气氛越发悲凉。
元良的妻子王氏身穿白衣,发间别了朵白花,和同样一身素色的小女儿一起跪坐在蒲团上,正烧着纸钱。
不远处跪着两个丫鬟,也是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
这几日铜盆里的火一直没断过,不是王氏守灵便是元良的老母或女儿守着。
单是纸钱烧的灰都已经满满一盆了。
许是因为悲伤过度,王氏面无血色,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显羸弱,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看得元良心里一阵阵抽痛。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走在妻子前头,害得妻子因他悲伤至此,往后她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过?
看着妻女这幅样子,元良忍不住偷偷抹起泪来。
虽然他早已经没有眼泪了。
点苏却不理会元良的愁思,而是在一旁细细打量着王氏。
王氏看起来比元良年纪要小些,容貌还算清秀,此刻身上正缠绕着几缕黑气,肩上的两团无名火已经因为黑气侵染,变得有些微弱了——这才是她忽然生病的真正原因。
世子问:“这便是人身上的三团火么?”
他此前听人说起过,可从来没亲眼见到过。
“不错。”点苏道:“人身上这三团无名火越旺,运道便越好,身体也就越好,倘若灭了一盏,便会倒霉;灭了两盏就会被阴气缠身,灾病不断;若是灭了三盏……阳气太弱,生死难料。”
“只是寻常时一般都看不见,这火轻易也不会灭。”
“王氏这情况,应该是有人给她下了邪咒,夺取了她的生机,好在她现在情况不算太差,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过点苏的金笔毁了,没法直接画符,只能取现成的符咒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