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绪的眸子倏尔放大。
蒋轻棠又长又密的漂亮睫毛近在咫尺地忽闪,像一只蝴蝶似的,翩跹绕着关绪的心脏飞,在她心上若有似无地扫着翅膀。
心上的痒偶尔来一下,关绪想抓住那只蝴蝶时,偏无迹可寻,等放松了警惕,就又袭来。
故意似的小撒娇,叫关绪想咬她一口。
关绪大脑空了,齿轻轻撷着蒋轻棠可爱的唇,半晌未动。
她的长发顺势散落在了蒋轻棠颈间,带着香气的发尾有一搭没一搭撩过蒋轻棠的耳垂。
沉稳温柔的淡香让蒋轻棠做起了美梦,细白的手指抓了关绪一缕长发,虚握在手中,还用脸颊蹭了蹭。
她嘴边弯起的秀美弧度,关绪感受到了。
关绪想起身,结束这个不在计划内的亲吻,蒋轻棠却突然睁开了眼。
关绪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她醒了,吓得蹭地后撤,直退了两三米远。
蒋轻棠醉意朦胧,只是在梦里觉得关姐姐亲自己,心里喜不自胜,掐了自己一下,不觉得痛,发现是做梦,说什么也要挣扎着张开眼睛,瞧瞧是不是梦。
她仿佛乘了一叶扁舟,漂浮在海面上,眼前的世界晃晃悠悠的,她看不清前方,只感觉唇边有一瞬间的柔软,睁眼时一道人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也不知是谁。
果然是梦。
蒋轻棠迷糊地揉揉眼睛,目光没有焦距地在房内环顾一圈,眼睛与关绪对上时,关绪眸色一紧,生怕她来质问自己什么。
还好她醉得太厉害,并不知道关绪刚才偷亲她的那一下,身子一歪,倒头继续睡觉。
关绪悄无声息地勾起嘴角,眼角弯了弯。
喝醉之后,更像个小傻子。
又暗自警惕,以后决不能让蒋轻棠在外人那里喝酒,不然醉醺醺的,被人家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关绪在蒋轻棠的床边坐了约莫十分钟,门外助理钟晴来敲门,告诉她所有宾客都妥善送走了,关老爷子也让司机送回了别墅,又问关绪是现在回去,还是在酒店开个房间先睡一晚。
今天是关绪和蒋轻棠结婚的日子,洞房花烛夜哪有在外面过的道理?当然是回新房了。
关绪俯身,拍了拍蒋轻棠的肩膀,小声地叫醒她:“小棠醒醒,回家了。”
蒋轻棠梦里正抱着关绪亲得高兴,不愿起来,扭了扭身子,翻身抱住了枕头,在枕头上结结实实留下了自己的几个口水印。
呸呸呸,怎么软玉温香的关姐姐,亲到嘴里就成了一团嚼也嚼不烂的棉花?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关姐姐,分明是一团白白胖胖、软绵绵的云彩。
蒋轻棠细细的眉毛失望地紧蹙起来。
关绪拇指按着她的眉心,轻柔的抚平,覆在她耳边,笑着问她:“又做噩梦了?小小年纪眉头皱得比我还深。”
她以为蒋轻棠听不到,蒋轻棠却意外地在梦里点点头,虽然眼睛仍是闭着,说出来的话却诚实:“做了……大噩梦。”
“我想亲……关姐姐,结果亲了……一团棉花云。”
连梦里都是醉酒后的大舌头。
脸颊上的酡红憨态可掬。
关绪听得一僵,却又止不住嘴角的笑意上扬。
“就那么喜欢我么?”
这个问题她不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