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关绪单手撑在蒋轻棠身后的柜子上,俯身,低头喊她的名字。
声音又低又沉,带着酒气,带着热度,好听极了,蒋轻棠的耳朵被关绪近在咫尺的呼吸熏得痒痒的,张大眼睛吞咽一下,手搭在她小臂上,眼神游移。
掌心顺滑的触感,蒋轻棠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醉了,晕乎乎地忘了怎么思考。
她的睫毛颤了颤。
“关姐姐。”她回应一声。
又娇又软。
关绪眼色深沉,差点把她身后的柜子抓出一个洞来。
额角的筋猛跳了一下。
见关绪久久不应,蒋轻棠又带着疑惑叫了一声,“关姐姐?”
细细的,灵动的,少女独有的夜莺似的嗓音,微微扬起来的调子,拨动了关绪心里的那根弦。
咔。
非常轻微的一声,那根弦忽然断了。
关绪眼眸一瞬间漆黑如墨,嘴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
她身上散发出危险的讯号,蒋轻棠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害怕,一阵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关绪扛起来扔在了沙发上。
柔软的垫子,并不疼,定睛时,关绪的脸近得几乎没有距离,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热的。
蒋轻棠脸上烧起来,本能地慌了神,抓在关绪小臂上的手指不知不觉地用力,指甲掐进关绪的皮肤。
嘶。
尖细的刺痛感。
关绪眼中骤然清明。
她看清楚蒋轻棠眼睛里的惊慌,突然发现自己在干什么,倏地从床上跳开,神色尴尬,强行为自己刚才那无法解释的行为找借口:“小棠怎么又赤脚踩在地上,着凉了可怎么办。”
笼罩在周围的独属于关绪的气息消失了,空气里火花四溅的紧张感也蓦然消失。
蒋轻棠坐在床上,垂着眼帘,沉默半晌。
她藏起心底的失望,努力扯开嘴角笑了笑,喃喃地说:“刚才急着给关姐姐开门,就忘了穿鞋。”
关绪点头,逃跑似的躲进浴室里,“我去洗澡。”
顶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面积过大,浴室和沙发隔了太远,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关绪在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出来时头发湿湿的,嘴唇发白,整个人一点热度没有。
她用花洒开了冷水,对着头顶猛浇,直冲到身体开始打寒颤,才关了喷头,浴袍带子随手一系,湿漉漉地走了出来。
酒气已经彻底散了。
蒋轻棠抬头看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关绪比她先开口,“快去洗澡吧,已经太晚了。”
蒋轻棠只好点点头,乖乖去洗澡,什么也没说出口。
心底压着一股散不去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