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自认跟随殿下最久,可以说是看着殿下长大,皇后娘娘将他安排在总管的位置上,就是为了让他能在关键时刻指引殿下,有些事儿劝上一劝。
但这次当真是有些古怪了,殿下还小,只有五岁,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最近的殿下心智远不止五岁,性情也变了许多,就连平时最亲近的他,也是丝毫不能近身。
别说的劝,就连见,也是难于上青天。
“殿下,老奴进去给您更衣吧?”胡春站在门外试探性地问道。
门内很快又传来杯盏破碎声:“滚,离本王远点儿!”
“那老奴退下了,殿下有事叫老奴。”胡春对着门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时,却被福王给叫住了。
“等一下。”
胡春立马退回原位,将头低下靠近门缝:“殿下,老奴听着呢。”
福王强忍住双腮颤动:“给本王换上新的轿夫,你们这些人,通通不许跟着。”
“是。”
很快,福王便换好衣服到了丹帝的书房中,此时丹帝正在书房中闲读,见福王来了,便将手中的书随手放于桌上,脸上露出些开心和欣慰来:“朕的爱子你可来了。”
福王看了眼自己的父亲,这个只在他还未封王时展现出父爱的男人,此时福王看到他脸上真心的欢喜时还有些不适应:“父皇。”
“过来。”丹帝将小儿子召到身边来,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朕前几日同你说的,封王之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福王有些诧异地甜头看向丹帝,在他的记忆里,他受封时还年纪太小,根本就没有同他商量过此事:“全凭父皇做主。”
“那不行,孩子你长大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主,以后才不会后悔。”丹帝说完这一句之后,挥手一招早就立于一旁的内侍。
那内侍低着头上前,手中托盘上放着一份封王诏书,诏书旁边摆着一个精美的笔架,笔架上挂着一只雕刻着回首望着后方的麋鹿。
“答应了,就把诏书签了,”丹帝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口,“不答应,也别有一番天地。”
福王看着那笔架,不知为何觉得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
他越是仔细看那笔架,脑袋便越是针扎一般的疼,仅这一下疼痛,福王便白了脸。
他受不住疼,索性也就不再看了。
此时的丹帝见福王迟迟没有动静,便开口道:“快些选吧。”
福王站在那诏书前,那诏书像是有魔力一般,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是品尝过权力滋味的人,权力的滋味有多甘美,怕是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了。
即便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老者,在拿到权力的利刃时也能将十几岁的青年开膛破肚。
它是垂死时那一针强心针,它是恶魔手中七彩的糖果。
没有人能抵挡它的诱惑。
若是不选诏书,别有一番天地虚无缥缈,他不过是普通人,修炼不能又脆弱不堪,若是当真修炼不了,他还有权力,他还有那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