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又想起那个女人了。”
他有些不高兴地将脚边的灵石一脚踹得老远,那种胃部的翻涌感使得他从坐姿换成了更为舒适的躺姿,霄蛰曾十分不理解那些那些用灵石购买的食客,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算是逐渐明白一些道理。
这些人买的不是单纯的‘吃食’,而是一种如神明俯视蝼蚁一般的快乐,一种上对下的怜悯,一种强对弱掌握生死的欣··快之感令人难以自拔。
霄蛰自觉想起了晦气的东西,瞬间也没了继续修炼的兴致,转而再次下楼,想将昏迷的宁志叫醒,开始新一轮的游戏。
只可惜,被封在禁制中的宁志可以说进的气比出的少,眼看着距离投胎仅剩一步之遥,扛不住霄蛰再一次的‘玩··弄’。
霄蛰蹲在地上歪着头,神情满是玩伴被母亲叫回家般的落寞和遗憾,可惜,宁志还有用,也不能就这么杀了,若不是霄蛰想从他身上得到无回谷的线索,只怕宁志此时早就再度投胎了。
于是痛失玩具的霄蛰,只能再度上了楼。
次日一早,太阳才升到枝头,章沿便来到霄蛰的住所。
他来此处主要是两个目的,一是想看看宁志有没有恢复神志,二是想看看宁志状态如何。
章沿也不知为何,即便是同一张脸,甚至罗盘也指向这就是同一人,但他就是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太对劲。
罗盘自然做不了假,可是那种从心头涌出的厌恶感却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分明最先见到这徐黑时并未有这等厌恶感,为何后来将他带回玄天宗之后,这厌恶感开始越发强烈。
章沿压下心头对霄蛰几乎化为实质的厌恶,敲响霄蛰小院的大门。
很快,门内便传来响动,霄蛰拉开了门,对着章沿行一大礼:“师叔。”
章沿看也不看霄蛰:“宁志情况怎么样?”
霄蛰根本不在意章沿对自己究竟是何态度,章沿是喜是恶,丝毫影响不了他在宗主心中的地位。
“唉,”霄蛰叹上一口气,看起来还真有些同情同门师兄弟的样子,“昨日才将他带回来,便见他疯得不成样子,竟还想伤我,被师父设下的禁制拦下了,好在师叔您来得及时,师父设下的禁制我解不开,现在宁志都被困一晚上了!”
“快带我去看看!”章沿不疑有他,他再不喜欢霄蛰,也想不到霄蛰会对同门师兄下手。
章沿快走几步,刚走进大堂,便见宁志被禁制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便要不行了。
“你怎么不早些来报!”章沿急忙将宁志周身的禁制解开,掏出寸间囊中的丹药喂了宁志两粒。
章沿手中暂时没有能保命的灵药,只能用普通灵药先压制住宁志的伤势,随后便紧急将宁志送去医治。
霄蛰就在一旁看着,面上十分着急,手上却毫无动作。
待章沿将宁志带走后,还有些惋惜就这么少了个现成的玩具。
“啧,真可惜,我还挺喜欢他的……”
……
……
“他怎么伤得这么重?”章沿的师妹曹苗苗看着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宁志,“他寿元消耗太多,怕是要不行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章沿有些着急,不仅是因为宁志是最后一个见过他师父的人,更是因为这是一条人命。
曹苗苗双手揣进袖中,面色沉重地看着躺在塌上的宁志,她是丹修,但不是神仙,不是什么样的伤都能救。
如果宁志只是命悬一线,凭借着她手中的灵药也能将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宁志拉回来。
但现在的宁志不是普通的,命悬一线,而是寿元即将耗尽,那便不是普通的丹药能救的,那是要她曹苗苗亲自下地府去抢人。
“救不了。”曹苗苗下了结论。
章沿皱着眉,一条人命在他面前就这么逝去,不论他这些年见了多少次,始终是不能适应。
“真的不行吗?”章沿做着最后的努力。
“你当我是神仙?”曹苗苗抬头看向章沿,“你也不是头一次见从无回谷里出来的人,怎么每回都如此激动?”
“……我总是在想,若是他们能活下来,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