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能不能干?”对于文化产业上的事情,周观澜是完全没概念。反正这次到局子里并不是为了折腾他,心里也就平复了。虽然对方没明说,但也是希望他能帮着促成这些事情,这事情才算是彻底过去。当然,对方也在努力消除这个影响,让负面影响尽可能早点过去。
“当然可以做啊。”岳清言想了想,说:“要挣钱基本上没戏。但亏不了,而且可以用来刷社会影响力吧。”
“为什么不挣钱?”
“成本太高了。临时借出这帮人是一回事,但你要让这些大师们聚集在一起,不说别的,日常维护这些人的吃穿住用行该用什么规格?一个演出团体维持一两个台柱子是理所应当,但是所有人都是这个待遇?这个团怎么维持?然后,还有很多合约,不在这边吧,我们这次是个短期的借调,还给足了补偿才能把人借出来,你准备长期用?那人家怎么办?不说还有不少合同之类的?你去搞定?”
“这个……那你答应得那么干脆?”
“因为,还是有这个可能性,这不是帮你擦屁股吗?”岳清言现在对周观澜的态度已经非常简单粗暴了。
“你的意思是?”
“让上面出个文件啊,然后文化扶持之类的基金申请一下,大概能搞来不少钱。然后啊,我觉得,既然你们搞出你家这种贸易公司,肯定也有文化之类的壳公司的吧,由他们入股掺合一下,解决场租等等之类的问题。以及,把一些人签进公司。反正只要能演出,大部分人并不在意背后是怎么交易的,反正,你们想办法以最省钱的办法把演职人员搞定。我没算过这个成本,但这种量级的演出,怎么都不是二三十场演出能回本的吧,估摸着朝着一百场去了。每场能省下个几千,加起来都是很大一笔钱了。”岳清言苦笑着说:“而且,就算赔本也得干啊。不然你想当这个公众人物,信不信就会一直各种负面新闻不断?”
周观澜嘟囔着:“就你们圈子里事情多。怎么搞的那么麻烦,随便说话还不行了?”
“可吕云说得没错,当公众人物还真不能胡说八道。而且,被人举报这种事情,可以说以后肯定是少不了,你也做好准备吧。”
岳清言故意把情况说得严重一点,好让周观澜能有些警惕。至于把这事情做成,反而问题不大。
两人收拾完了先回到了酒店,就发现不少他们邀请来的大师已经走了。但却还有人专门在等着他们两个,还是请来的所有人里面最有代表性的两个人:律锦,吴默存。律锦是二胡演奏大师,吴默存则是他们这次音乐表演的编曲和音乐总监。
就在大堂吧里坐下,吴默存开宗明义地说:“岳总,周总,有些人先赶回去了。演出合同之类的在身,不好推脱了。我和律锦受托留下来,就是为了和你们问个事情:这种组织大家,哪怕不严肃地演出,真的就是这么临时搞一次吗?”
周观澜奇怪道:“什么意思?”
吴默存说:“虽然演奏的曲子不大高级,但是,大家这几天玩得很开心啊。从集合开始,大家陆陆续续到,在合练之前,大家也有很多切磋。这个圈子人不多,影响力也在专业领域,但这次的表演和视频,好像还是让大家很愉快很来劲头。如果能够有组团演出的机会,当然,我也知道这很难,但大家挺想这么凑一下试试的。也知道你们是临时召集的,不见得有这个心思,他们主要是委托我来搞这个。但是呢,我合计着,这事情你们要是不出面,估计没人能搞得成。”
吴默存说这话的时候,主要还是看着周观澜。虽然知道岳清言现在也可以算得上是行业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了,但距离能攒成这种局,他还是差着点火候。文化和内容上面的主意,他可能多拿点,但具体请人,摆影响力这种,还是得看周观澜。
“大家都是搞这行的,不像是西洋乐器,现在已经形成了文化梯队了。钢琴十级小提琴十级之类虽然也不够看,至少说明了个氛围。杨琴、古筝之类学的人也不少,但能够得上演出级别的真不算多。还有很多复原性的研究,其实是要互相参详才能有点长进,光是闭门造车,真的很辛苦了。所以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这次既然碰上,就在合计,要怎么才能把手艺传下去。”律锦说道。
“这个……和我们预期的想法不大一样啊。”岳清言坦率地说:“因为之前是周总出面和找人去分头延请大家过来。和很多人的单位,和上级主管部门打的招呼可都不是这样的。现在,到底要怎么搞……我心里也没底。”
周观澜配合默契地说:“说句不中听的,一个好的音乐演出,光是阵容强还不够。曲目、编排、怎么过场调度、怎么折腾灯光和服化道之类的都是问题。我这一松口,说行啊,我们来牵头,那是简单。但之后呢?一些曲目调整,我们这边策划部门说:嗯,可能观众不爱看,能不能换。你那边说:什么?你算老几?敢让我换曲子?那个谁谁谁当年什么的……我们手里的小朋友哪里敢和前辈们炸刺是不是?”
“这……是这个理儿。”吴默存倒是不隐晦地说:“我明白意思,这个,还是要看做起来才能知道吧?创新曲目,本身也需要做尝试啊。”
“那这样,总体上,这事情我们觉得还是有意思的。上午我们也和有关部门领导说了一下,其实也想促成这类的合作。但具体怎么做法,大家都觉得很难。所以啊,首先还是先把困难摆出来。”岳清言说:“那能不能这样,既然是你们两位受大家推举,那就你们来牵这个头,我们呢,也把相关部门的得力人员加入,一起来商量怎么能攒成这个局。如果有可行性,那我们就去做,如果真的是太难了做不起来,那你们也知道为什么对吧?”
吴默存想了想,点了点头。岳清言的这个说法的确是老成之举。大家现在想一起搞,那是没问题,可一大帮圈内牛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会怎么样,谁都不好说。
“我的想法是,你们自己商量着,哪些古曲,哪些是新编的,哪些是流行曲目的演绎的。这些我们之后再说。当然了,现在先要请二位搞出来的,还是到底现在最大的困难在哪里?”
岳清言这么一说,周观澜也更加明白了。一边要用言语压制和挤兑,让对方觉得这事情不好干,另外,也要表示我们还是有信心有能力推进的,当然,要是你们故意找茬,我们也不是非干不可。这么一来,大家最基本的合作态度就好建立了。如果一开始就让大家摆出大师的脾性来,那这个事情绝对要歇菜。虽然是相信大部分人还是雅量高致,不至于此,但工作就是工作,一码归一码。
而到了晚上,咖咖找上来了。还带来一个游戏公司的老总。这次却是专程来找岳清言的。
这家叫光亿网络的游戏公司的老总叫王尔力。一个看起来完全不像和游戏公司沾边的家伙,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健身教练,身高接近两米,而且有着极为雄壮的肌肉。
“你好,我是王尔力。名字里的意思大概就是大力出奇迹。”王尔力笑着说。
王尔力穿着西装,然而看起来还像是个莽汉。但能够成为一家公司老总的,没一个是简单的。
“你好。岳清言。”
“我一直很关注您的。宴火先生,今天来的仓促,没把我的书带着请您签名。”
“这样吗?”岳清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错过了《银英》的游戏开发,我可懊悔了。一直在找机会和您,还有银页文化的诸位同仁们见面,但是,没有人引荐的话,总感觉失礼。”
岳清言连忙道:“王总客气了。”
“我来介绍下我们自己,光亿网络,光亿这两个字,就是《千亿的星辰,千亿的光芒》里的光和亿。我们公司现在有两款自己的游戏,现在在榜上分别是第九和第二十二。我们前后一共代工过六款游戏,拿到的最高排名,有第二、第七、第十一、三十三、五十二、五十七。不算好,但基本都是能挣钱的游戏。我们拿到的IGN评分平均达到7。9,一样,不算好。”
岳清言连忙说:“这已经很厉害了。是我对游戏行业关注得少。”
“我今天贸然请咖咖小姐带着我找来,是怕别人抢了先。岳总,你们视频里的七人小组,看样子是做了很细致的人设和故事系统的。而且,你们有建设完整世界观的经验和人力资源,其实,也有开发游戏的经验,那么,我想您是不是有兴趣,将这个故事架构、世界观和我们这边合作呢?光亿网络的确不是什么业内顶尖,但我们真的是很有诚意的。您也知道,游戏公司现在在整个营收比例当中,能拿到一半不到一点,差不多是百分之四十上下的样子。这个框架里,我们怎么分配,都可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