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珠闪了闪,画面消失。
谢乔乔还在原地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已经放完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留影珠,想了想,还是把珠子重新放回了储物戒指之中。谢乔乔回想着刚刚看见的影像:……原来老师以前会做饭。
也对哦,老师总是强调他做饭还是挺好吃的。
这么一来,似乎也不能总说老师缝补衣服没什么天赋了。
*
鲛人女王雕像珍珠底下的符阵,是有三层叠加的。叠加的符阵深浅也分了三层,还是符文交加的那种,光凭拓印根本没办法将整个符阵临摹下来。
所以张雪霁只临摹了上面的那一层,底下那层就靠自己的眼睛和记忆力来默写。躺在雕像缝隙间抄写这玩意儿本来就极其困难,更别提这缝隙还不怎么挡太阳。
张雪霁抄了一会儿,被太阳光刺得眼睛疼,便翻了个身想换个姿势;旁边帮他提着宣纸一角的琵琶,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力量波动。
不太像灵力,但它也形容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那是一股很微弱的气息,琵琶只能感觉到四周都被那股若有若无的力量所包裹。它正要提醒张雪霁一句,张开嘴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琵琶有些惊恐,着急的扯动宣纸一角想要提醒张雪霁。
忽然间,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缠住了琵琶的手腕,温和的青年嗓音在它耳边响起:“嘘……别惊动他。”
张雪霁没有感到任何的力量波动。他和任何一次抄写作业一样,抄写着那些重叠交错的符文。
那些符文越抄越变得复杂,密密麻麻互相挤在一起。张雪霁看久了就觉得头晕,不自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那股眩晕感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是他感觉越揉越晕,眼前发黑起来。
*
有种奇怪的下坠感。
好像是灵魂被从身体里拽出来一样的感觉。
张雪霁揉了揉眼睛,挪开手,眼前的景色还有些许模糊,仿佛是隔着一层薄纱。但很快,那种若有若无的隔阂感散去,他看见了自己手里拿着的一本书,还有摆在自己面前的翠色书箱。
这里是他在道载学宫的房间。他怎么会在道载学宫?他明明……
明明什么来着?
记忆变得模糊起来,大脑里面也隐约作痛。张雪霁不由得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窗外假山半掩的芭蕉叶子之间传来几声婉转的鸟鸣。
——对了,他是张雪霁,道载学宫的弟子;曾经是地球的一个普通的数学系研究生,在某次交流赛回国途中飞机失事,不幸坠机身亡后穿越到了修真世界。
他在修真世界是道载学宫院长的孙子,从小就是学宫的编内成员。十四岁时他离开了学宫,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寻找回到自己故乡的方法;现在他二十六岁,关于回家的事情已经有了些许眉目,暂时回到学宫做修整,下个月就要离开皓月都,去明匣洲的一个偏远小城寻找线索。
“小相思!”
魏章欢快的从院子外面冲进来,把走廊上的木板踩得哐当哐当响。张雪霁将自己手上的书随手扔回桌子上,起身——同时,房间槅门被魏章从外面拉开,外面的虫鸣和风吹动芭蕉叶子的声音,更加明显的传递进来。
稀疏的太阳光透过槅门贴纸,落在地面上,长条状的槅门骨架在地面印下更深色的影子。
魏章打扮一如既往的风流俊俏,腰带上似乎又多了好几个姑娘家的定情信物。
张雪霁扫了一眼,摇头:“你也收敛点吧,老是去乱招惹女孩子,迟早会遭雷劈的。”
魏章捡起他扔在桌子上的书,随意翻了翻,书页被他翻得哗哗作响,衣领和鬓边的短发也被微风吹动。他眯起桃花眼,笑眯眯的:“你上次回来还是五年前回来改过一次卷子,我们难得见面,我多少有些想念……”
张雪霁立刻将那本书从他手中抽走,打断了他的话:“停!你再敢说一句乱七八糟的油腻发言,我就立刻启动院子里的阵法把你扔出去。”
魏章撇了撇嘴:“别人求我说我还不说呢。”
张雪霁:“那我求你,求你这辈子都别对我说这么恶心的话,我才吃了点心,不想吐出来。”
“其实我是来找你分享八卦的!”魏章兴冲冲的俯身,单手曲起支在桌子上,神神秘秘的说着。
张雪霁挑眉:“怎么?今年试剑大比,又出什么新的天才了?”
他会往这方面猜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上个月试剑大比刚刚结束,眼下皓月都最热的八卦自然和试剑大比的参赛人选有关。不过张雪霁今天才进城,还没来得及去关心试剑大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