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抄书老人身后拉出瘦长的影子,脊背明显弯曲,正应了那句风烛残年。
他就快死了。
许宁感知到他的到来,起身揖了一礼。
虽然不知道他身上有怎样的故事,但对这个曾多次良言警示自己的老人,许宁一直抱着该有的敬意。
“您有事找我吗?”
抄书来人面庞布满风霜褶皱,混浊的双眸异常沧桑。
“你好像很喜欢读书?”他的声音嘶哑。
许宁想上前搀扶一下老人,被后者挥袖推开,他也没在意,笑道:“见字如见人,读书见心,甚是有趣。”
“什么是书?”老人又问。
许宁对这个问题早有答案。
“承载道理、弘扬道理、传承道理,便是书。”
老人盯着许宁看了好一会儿,才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可惜了。”
这已经不是老人第一次说这种话。
他是在可惜许宁书山尽碎。
老人沉思一番,似是终于做出了个艰难决定,“我有一位故人。。。。。”
许宁:……
你这样和说‘你有一个朋友’有啥差别?
他没打断,继续听老人讲述。
“我有一位故人,他也出身寒门,年少时立下宏愿,‘愿世间人人是世家’,那注定是一条难走的路,他失败了。但留下了些手稿在我这儿,失传未免可惜,你能帮我传承下去吗?”
说到这里,他停下喘息了片刻。
又道:“手稿你随便看,但如果今后遇到可造之材,只需将手稿传给他人,也算圆了我那故人一桩心愿,不至于埋没学问。”
“好!”
许宁毫不犹豫答应。
这让抄书老人很是惊讶。
“你就不想知道我那故人是谁?不担心若拿个这手稿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许宁双手一摊。
“我这个样子还怕什么麻烦?”
此刻晋升九阶,他已经能看到抄书老人体内碎成齑粉的书山,饶是如此,依旧能感受出震人心魄的底蕴。
老人曾经也至少是九阶书生!
他写下的书籍,对此刻的许宁来说仍大有助益。
“哈哈哈。”
老人摇头轻笑,似自嘲,又带着几分满足,“随我来。”
许宁起身,跟着老人走到那个不见光亮的角落,看见他掀起薄被,露出下面的一个箱子。
“打开吧。”老人道。
箱子一尺见方,非木非铁非玉,乌黑无光。
在亲眼见到这个箱子之前,许宁竟丝毫没感知到它的存在,明显也是件奇物。
箱子没有上锁,许宁打开后,看到了其中摆放的满满数十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