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什么身份,他的名字也是别人能随便叫的吗?”对我积怨已久,昨日因我轩释然动怒将她砸伤,今日乍然到来又破坏了他们游船看歌舞的雅兴,如夫人在船上忍耐多时,这厢终于踏前一步,也不顾这一步便下了船,便得淋湿她一身明艳装扮,在我面前逞起威风来。
平时倒不会自降身份,也不想与她计较,这会却撞上了我悲催的心情,将视线从轩释然的脸上移到她的脸上,丝毫不留面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如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才对我扬起巴掌,皓腕已被轩释然稳稳捉住。只见他大掌收紧,指骨暗力涌动,接着便听到如夫人的腕骨捏碎了。一船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他却风轻云淡的,手臂一伸,将如夫人推下了湖中。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只盯在我的脸上,瞧也没瞧如夫人。
只是夜影觑了眼如夫人的近身侍女,冷冷道:“还不着人将你家夫人打捞起来,再找个大夫瞧瞧。救得迟了,手只怕废了。”
迟疑地,对上轩释然的目光,我已经分不清,他是在为我出头,一如往日见不得我被人欺负,还是做给我看,警戒警戒我。反正眼前这一幕,是令我看的后怕了,指不准什么时候他也这般地,甚至更加残忍地对待我。
本能地退后了两步,把如夫人的搅和与被惩处抛到了一边,才又与他谴责道:“你若去喜欢阿姊,与阿姊相爱,娶了阿姊,阿姊她就不会去死了!。。。。。”
“全是些让人听了暴躁的混帐话!”他大步踏下船来。
他终于开口了,却是如此语句。
他一手摁在我肩上吗只捏过如夫人手腕的手,更是拽住我的颈边衣服,几乎是歇斯底里与我吼道:“只因为她喜欢我,我便要喜欢她吗?因为她爱我,我便也要与她相爱吗?因为她想嫁给我,我便要娶她吗?若世间的事都是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虽比她大上几日,虽与她青梅竹马,是要好的朋友,但我是她的妹夫,依礼还得称她一句大姊!你要我这个妹夫去唐突大姊吗啊!这倒无甚关系,有关系的是,我只当她为红颜知己,对她无丝毫男女之情!”
被他吼得神志都清醒了,我看着他暴怒的英俊面容,想着他说的对啊,他有什么错,若论起过错,也只怪我。若没有我……若没有我……说不定,阿姊早一轩释然有了幸福的婚姻生活……若没有我,阿姊哭仪没有顾虑地去追求她的爱情和幸福,阿姊外柔内刚,当初也不会因为自己被认定为凤身认命嫁给君临翌,只因为我……若没有我,那样美好的阿姊,轩释然也早就喜欢上了……
早就觉得阿姊与轩释然是一对完美的壁人,一个继承了大齐第一美男子擎天侯的飒爽英姿,一个是名动天下的相府小姐,又是青梅竹马,轩释然若和姊结为连理的话,那简直就是绝配。
都是因为我!
瞬间泪如雨下,我颓然站立,连双肩都无力地塌了下来,而轩释然又愤恨叱喝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便必须得给他幸福的话,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不是也该给我幸福,因为我想要你的一生,你便得许我一生吗?你做到了吗?啊!世上最无情之人莫过与你,也只有愚蠢如你,才瞎了眼看不到我的好,优劣不分,无情无义,整个一始乱终弃!”
他低首,与我面面相对,英俊的面庞因为话语的掷地有声,更添坚毅,薄削的唇角,也撅起残忍的弧度,连那雨中的浮光笑影,也碎碎点点如同镶嵌点缀了暗日的光彩。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和作出反应时,雨帘中他迷糊又清晰的脸已经放大在我的眼前,漫过雨水,却依旧温热的唇很很碾压过我的唇,恣意噬咬侵占,在我恍惚错愕间,又已强硬撬开我的齿关,汹涌席卷掠夺他想品尝占有的一切,一如夏日那让人沸腾又绝望,直欲毁天灭地的,激烈的暴风雨。细雨纷飞,诗意又让人惆怅,而他那如狂风暴雨倾轧过的吻,总算有点夏日雷雨的味道……
那完全夺走了我的呼吸,甚至连肺部空气也全被吸走的吻终于结束,他的唇终于撤离,抬眼与他锐利的,直透人心的目光对视,我的脸很烫……一直就很烫,从他那不容我回应,也不容我抗拒的吻开始……真是的,二十日没被人吻过了,被他吻到,脸也能烫成这样。。。。。。只是,二十日没被人吻过罢?或者羞愤罢了。。。。。。一定只是这样。。。。。。
他的大掌搭在我的肩上,扶着我虚软无力的身子时,也发泄着愤恨似的,使着暗力狠狠捏着我的肩胛骨,不无鄙夷地道:“你这副失魂游神的样子,又身子无力面色潮红的,是动了情吧,被你最讨厌的人吻过也能这样,真是。。。。。。下贱!”他很重地咬牙,终是把最不堪的两字说了出来,哧地一笑,“还是,到现在还想玩弄我的感情?”
我微微偏头,震惊地看着他,脸上滚烫依旧,这下却是全为羞愤。
他靡然笑道:“我岂是谁能玩弄的?”
他站直身,侧目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袁灏和杨莲婷,“明日便护送她回岳州,我在京城还有两三日的事要处理,随后去追赶你们。”他负手在后,居高临下地睇着我:“回岳州后,咱们就成亲!”
“轩释然!”不可置信地瞧着他,几乎以为是我听错了。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个转,懒声道:“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
松开了负在背后的手,盯视着我,从我身边走过。满船的人紧忙跟上,小心尾随他而去。夜影和杨莲婷看了看我,也随他们的少主去了,上清湖杨柳岸,独剩我一人,落汤鸡似地站立雨天里。
油油绵绵的细雨不停歇地滋润再大地,我颓然到走动了两步,又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任衣裳越来越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拂希小姐!”在小莲举着伞跑近,才霎了霎眼望向她。
先前是被轩释然的话,因为那样的话,短路了思维,这刻才醒过神来,才要抗拒这样的婚事,去找轩释然驳回,立即又想到了此事有利的一面。
我想离开皇宫,离开京城。
而去岳州的一路,无疑是最利用逃脱的机会。
更有利于逃脱的,是轩释然并不与我们一起回岳州,他在京城还有两三天的军务。
所以,由小莲打着伞,我径自回往公主殿去。甚至路径凝和宫,我也只安顺地过自己的路,并没有如他人所料进去凝和宫大吵大闹。本是等在凝和宫外,欲安慰我的夜影和杨莲婷,见此景,反倒缄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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