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闻言拧眉:“为何这么问,是兄长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对他格外客气,看着不似将他当做自家人,昨日你还特地提醒我派人去王府递消息,我以为你与我一样,是看重两家情谊的。”
萧莨无奈解释:“雁停,我并非不将兄长当自家人,只国公府与怀王府结亲,本就够惹眼了,若是过从甚密,无论是看在陛下眼里,还是旁人眼里,都不是件好事,我只是怕给两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我只有那一个兄长,”祝雁停怔然道,“他是我从小相依为命的家人,他为了我遭过罪留下一辈子的病根,我没法舍弃他……”
“雁停,你这话太重了,”萧莨打断他,“我并非要你舍弃兄长,你便是入了国公府,与怀王府的关系亦不会断,你想回家,我随时都能送你回去小住,你别想太多。”
祝雁停本就心思重,加上有孕之人更易胡思乱想,这些先头陈太医都有提醒过,萧莨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将之揽进怀中,亲了亲他额头:“雁停,别想这些了,累了便再睡一会儿。”
祝雁停靠着他肩膀,轻轻“嗯”了一声,闭起双目。
安静相拥片刻,祝雁停在萧莨耳畔低声喃喃:“表哥,我想去泛舟,你之前说过,等开了春就带我去泛舟的,这都二月中了。”
萧莨倒确实是说过,但之前天冷,后头他公务繁忙,一直没机会,现如今祝雁停又怀了孕,他便更不敢带他去了:“你有身子了,动不得,等孩子出生了,我一定带你去,行吗?”
萧莨小声哄着他,祝雁停甚是郁闷:“明日复明日,你也就哄哄我罢了。”
萧莨低头吻他:“不会,明年春暖花开时,我们一定去,我保证。”
第30章王妃之死
申时二刻。
萧莨回到府中,进门之前他脱下身上沾了雪的大氅,又在火盆边烤了一阵,这才走近祝雁停。
祝雁停正倚在榻上喝药,待他喝完,萧莨喂了颗蜜饯进他口中,问道:“今日陈太医过来看过没有?”
“还没呢,他晌午先去了赵府,原本说好未时正就会过来,但先头派了个人来说要稍晚一些,或许是赵府那边出了什么事,耽搁了。”祝雁停随口说道。
萧莨没放在心上,在榻边坐下,握住祝雁停一只手,望着他:“今日如何?”
“还好,就是你不在,我一个人闷得慌,先头下了一会儿棋,也没太大意思。”
祝雁停似撒娇又似抱怨,萧莨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好,想了想,道:“以后每日晌午我便回来。”
祝雁停失笑:“那怎么行,你年纪轻轻就这般懈怠公务,可得被人议论了。”
“没关系。”
其实也当真没关系,如今这朝堂,谁不是在混日子,皇帝几个月都难得上一回朝,储君与内阁各自汲汲营营,心思不往正道上用,各部衙官员每日清早去点个卯就走的大有人来,像萧莨这般,每日按时去按时回的才是异类。
“当真没关系啊?”
“嗯,”萧莨淡道,“我懒怠一些也好,免得招人眼,不如回家多陪陪你。”
见萧莨已拿定主意,祝雁停懒得再多说,俩人又说了会儿话,来人禀报,说陈太医已经到了,刚进了府,正往这边过来。
萧荣同陈太医一块来的,面色阴沉难看,浑身戾气,气冲冲地进门,祝雁停还是第一回见他这般模样。
陈太医为祝雁停诊脉,萧莨则被萧荣拉去了外头说话。
待俩人出了房门,祝雁停沉声问陈太医:“事情如何了?”
陈太医压下声音道:“荣小郎君今日跟着赵家三郎一块去了赵府,我已与赵家人说了赵家小娘子中毒之事,赵府如今乱成一团,荣小郎君确实起了疑心,回来路上一直追问我那毒药之事,我都与他说了。”
祝雁停眸色微黯:“赵允术的妻子如何?可有大碍?”
“郎君放心,她只服了不到两月的药,剂量也不大,我已为她配制了解药,细心调养一段时日,大人孩子都会无虞。”
祝雁停轻出一口气:“……到她平安生产之前,你每日都去赵府一趟吧,务必确保她无事,麻烦了。”
“郎君客气,您与王爷吩咐的事情,我自当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