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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紧急会议（第2页）

扣下电话，一股裹挟着迷惘的欢愉在他嘴角晕开笑容。尽管不愿承认，但今天这位不请自来的神秘人帮他省去许多麻烦。既是如此，苏远赫也不愿利用官方手段去查明她的身份，既然对方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也乐意省去一份麻烦。

苏远赫正这么想着，突如其来的电话又将他抽离的思绪拉回现实世界。须臾之间，熟悉的铃声已经是第三次响起，为苏远赫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疑惑。

“喂喂，你发现裂缝了吧？那你是不是要回去开会啊?”神秘人的声调上扬，听起来有些急迫。

“没必要告诉你，但是是的，怎么了？”

“嘿，那我给你整一好活，作为对你揭露我劣质变声器的报答。”神秘人突然在电话里没品的笑起来，合成器的效果伴随着她的笑声抑扬顿挫，甚至有些吵闹，“我看政务司那边的传送平台有富裕的运力，就给你调了一次传送权限，绑定在你的座驾先生身上了，下次发动机启动就会自动传送回临安市府。早点开会吧，这件事怠慢不得。”

“等等，你是怎么……”

“别好奇，山人自有妙计。”神秘人颇有几分整蛊得逞的得意，语气也变得挑衅起来，“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懂？”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不带一丝留恋。只留下苏远赫一面相觑，疑惑且震惊的停在原地。但不管怎么说，能够提前终归是好事，这样一来原定在下午召开的临时紧急会议就可以加急到中午了。大敌将至，哪怕提前一分钟发出预警也是好的，苏远赫没工夫纠结这一点细枝末节的问题与冒犯。

心境澄明的苏远赫决计不在缓慢的步行上浪费时间，时间之流再次被搅动，他的身影化为难以捕捉的残影，消失在原地。几乎只是瞬息之间就出现在视距的极限。

在神秘人的反复协助下，苏远赫只花费了半个小时就回到了临安市府的节度办公室，简单的休息之后他便通过节度使的内部急电向所有江淮道的节度发送了紧急邀请，以最快的速度召开对策会议。

苏远赫温润如玉的性格让他在江淮道的诸位节度中相当吃得开，也正因此，屡次缺席例会的他依然不会被同僚怪罪，公信力也不会因此降低。他的急电颇有成效，即便是正值当午，江淮道十二位节度中，除去因公外出的三位之外，剩下的九位节度有七位当即响应了他的呼唤，余下的两位则被暂时挂起。

“啊……我正打算午睡呢，急电叫我有什么事啊？”

睡眼惺忪的少女被全息投影“落座”在空荡会议室的一席。维扬节度法露露，作为这一代江淮道诸节度中唯一的精灵亚人，小麦褐色的皮肤、雪白的发色与尖尖的耳朵昭示着她与凡人的不同。自第四纪结束后的一千年来，由于进化、辐射等难以言明的复杂因素影响，这种进化或者说是变异广泛的存在于整个世界的人类中。大炎也不例外，这些具备了其他性征的人被统称为亚人，作为独立的种族登记在册。

大炎对于种族政策秉承一贯的开放态度，但在多年的社会运行中，一些积累起来的问题逐渐暴露出来。变异后的亚人种族由于基因型发生变化，他们的一些性征也变得与常人不同，最基础的譬如为牛属性亚人带来力量与耐久的提升，狼属性亚人带来速度与力量的提升等。这使得相比于普通人类，亚人在诸如建工、警察、体育相关的许多职业上更具优势，挤占了许多属于人类的工作岗位。

此外，亚人种族同样具有缺陷，结合了动物基因的人类普遍存在寿命问题，除开精灵种、龟种等长生种族外，绝大多数亚人的平均年龄仅有普通人类的三分之二。与之对应的，他们在幼年时的发育也比同龄的人类更快更成熟，常规的教育体系已经不适用于快速发育的亚人。为此，大炎新制九卿中主管教育的太傅专门为亚人种族另辟一条较为简单的学习与考试通道，以期尽可能在他们较为短暂的生命周期中受到合适的教育。

最后，是生育方面的问题。这些亚人性状的基因组在生育中占据统治地位的显性，在历代有记载的人类与亚人通婚的生育记录中，胎儿无一例外的全部具有亚人特征，这种强大的独占性导致亚人人口急剧增长，很快膨胀为一个庞大的群体，开始谋求自己的诉求。

有所不同的外貌特征本就会带来隔阂，亚人种族现行制度的种种差异更加剧了纯血人类与亚人的矛盾。工作岗位的挤占与争夺、更便捷的上升渠道、以及最重要的，深埋于纯血人类灵魂中的对于血脉与种族的认同。近十年来，要求将人类与亚人进行更彻底的区分的呼声逐渐强烈，人类至上主义者自发的开始聚集，呼吁进行制度改革，其中不乏激进者，将矛盾反复冲击的更为尖锐。

江淮道的十二位节度使是同期，在早期的学习与培训中，法露露表现出了极佳的视力与一切远程武器的良好天赋、尤其长于弓箭的使用，这给苏远赫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而灵感敏锐的精灵是天生的超凡者，她随后又在超凡能力测试中表现出了至臻上乘的水元素亲和。另一个有关法露露的私人轶闻则是极度嗜睡，她似乎从未真正清醒过，但却又能保证效率不输他人，同期的同僚们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归因于其独特的种族天赋。

“有紧急情况，非常严重。但人还没来齐，你可以先睡会。”

学生时代的苏远赫就热衷于调侃这位可爱的精灵同僚，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已经参加工作的今天。哪怕是在工作场合，他的语气也会不由自主的软下来，仿佛在安抚小孩子。而法露露也不多客气，透过全息投影，苏远赫清晰地看到她就在屏幕那一边的办公室坐下，几乎毫无间隙的就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