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能入药。”刘据点头,“此草名唤苜蓿,能清内热、防出血。但它最大的价值不在于入药,而在于草料。
“它是最佳牧草,不太挑生长环境。南方可以种,北方可以种,东方可以种,西方也可以种。
“它极易扎根,且根系能在地下绵延很深。所以不需要一定气候宜人,哪怕干旱,它也能自己在深层土壤汲取到足够的养分。
“它还是连续生长作物,只要不是连根拔起,那么收割一茬,就能再长出一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更重要的是,它草质优良,可以供给牲畜许多养分所需,比一般的精料都要好。”
众人愣住,看看脚边的“杂草”苜蓿,再转头看看营地的战马,眸光从最初的不解一点点转变为惊喜:“那还真是个大宝贝!”
再看刘据,就更惊喜了。
他们走过路过无数次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东西,唯有太子能发现其特性。再思及此前种种“神物”,尤其是制作酒精所用之甘蔗渣。
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太子,他们眼中的“废物”到他手里都能宝贝。何其厉害。他们刚才怎么会以为太子是在挖草玩呢。
脑子坏了吧。
这边众将军愧疚自省,那边刘据微微有些奇怪。
根据系统给予的资料,苜蓿原产地应该在西域,不在匈奴。那为何会在这里呢?
疑惑一秒,刘据晃了晃脑袋丢开。不重要。
兴许是行商路过,不小心夹带遗落的;又或许是空中飞鹰迁徙落下。总归,如今被他们发现了,就会将之收入囊中,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将挖出的草株递给卫不疑收好,刘据看向众人:“此事不急,回头可直接交给养马寺研究种植。舅舅与诸位将军是特意来寻孤的吗?可是有正事?”
卫青回答:“是。”
刘据点头,带领众人重回营帐,一边让人取水净手,一边听卫青回禀。
等卫青说完才开口询问:“出征前,父皇似乎曾有拟定布署,让去病表哥寻访匈奴主力,主攻伊稚斜单于。
“若途中发现单于行踪变动,已然东去,便由舅舅策应前往,表哥直出代郡。舅舅可是打算沿用此法?”
“是。”
刘据想了想。方法没问题,单不管怎么策应调动,最终由谁面对伊稚斜单于,都需先确定一件事,找到伊稚斜单于的准确驻地。
草原大漠宽广无垠,不好找啊。
他思忖着,又问:“先前击杀的那支匈奴兵并非全歼,还俘虏了数百人,这些人里地位最高者是谁?”
霍去病答道:“左贤王部下当户,似乎叫布和。
()”
“放他走,剩下数百俘虏也可放走。”
霍去病顿住:“你想让他们做引路人,跟着他们去?”
卫青蹙眉:“此法不妥。这群人隶属左贤王部,放走去的也是左贤王驻地。布和实力不弱,未必发现不了我们有人跟踪。
“匈奴驻地亦有瞭望台与斥候。即便没有我军所用之望远镜,也不是草莽之辈。这一去他们即便发现驻地,也恐怕没办法活着把消息带回来。
“而他们一旦被发现,我们的目的就暴露了,左贤王会立即禀报单于,改变行迹,令择驻地。”
如此一来,即便知道也无用。
刘据微笑着,没有立即回答,提笔铺纸写了一封信,吹干墨迹递过去。
“把这个给布和,让他交给伊稚斜。这是我大汉太子亲笔。火漆封口,左贤王不敢私拆,更不敢擅专,必会带他去见伊稚斜,当面上呈。”
卫青接过书信,看到上面的文字,身形凝滞。
霍去病与众将军凑过去一看,个个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