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怪可怜的,花楼都去不了,活得真没劲。”一人?道。
另一人?笑出声:“你可怜他,他还可怜你呢,一没功名,二?没家世,只因进了王家,就能轻轻松松上任就是七品官,你们谁有这本事?别看现在咱们都在一个衙门待着,品级差不了多?少,过几年,我们还在这儿?,人?家已经升上去了。”
“这倒是,毕竟是背靠大树。话说回来,这王家也还挺大方,一出手便是个法曹参军。”
如王家这样的外戚权贵,虽说可以塞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塞,总得托关系,得交换好处,费些?人?情上的心思才能让没功名的人?做这官,只是个才进门的女婿,能有这待遇确实不错了。
之前?说没劲那人?却回道:“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婿,娶个母老虎,花楼去不了,说不定回去还要跪搓衣板。”说着笑起?来。
别人?道:“我倒见?过那羡容郡主,别说,长得那是真漂亮,说实话,就那么漂亮的姑娘,让我跪搓衣板我也跪,更何况还能让我当大官。”
羡容郡主嚣张的名声在外,美貌的名声也在外,大伙儿?纷纷表示哪天想见?一眼。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几名官员一致认为,薛柯这属于?好运,做王家女婿还是真赚了。
“只是……不知道这羡容郡主看上薛大人?哪一点,我好心去叫他一起?喝酒,他只回了个‘不去’,从头至尾,竟连看也没看我一眼。这要是别人?,我铁定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看上他长得好看呗,女人?嘛,就喜欢那样的。”
几人?叹息一声,直言好看真能当饭吃。
秦阙回到王家,便听下?人?带话,七爷请吃酒,郡主已经在那边了,让他准备好就过去。
秦阙当然明白,羡容是一刻也闲不住,今日有吃酒这种事,她当然要早早就过去。
他却不太喜欢那种场合,在凌风院又待了片刻才过去。
王家在家中的几个兄弟大部?分都到了,羡容带着王家的两个小孙子在用水淋蚂蚁窝,将院子弄得东一滩水西一滩水,蚂蚁满地爬,就片狼藉。
秦阙与王家几兄弟都不熟,也无意去和他们熟,只能站在羡容附近,但这样就要看他们玩这种幼稚游戏,实在没眼看,他自己去了一处石凳上坐下?,便显得更孤僻了。
好在没一会儿?人?到齐开饭了,吃的是海味,海参,蛤蜊,海豚,鲍鱼……都是王焕花大价钱购来。原来他这一顿是被宰的,因为王家兄弟说他婚事差不多?订了,既然是喜事临门,当然要请客,王焕也高兴,便真请了。
入席,羡容道:“这办法是薛郎想的,哥你得感谢薛郎。”
王焕在家中排行老七,只有两个弟弟,却有六个哥哥,所以有了秦阙这个妹夫,又是入赘的,他便一直端着大舅哥的架子,一副兄长的姿态,此时听羡容如此说,却也难得朝秦阙道:“这事确实要感谢妹夫,还是读书人?办法多?。”说着朝他端起?酒杯,示意喝一杯。
秦阙看他一眼,回道:“不必,且我不喝酒。”说着,手碰也没碰旁边的酒杯。
这弄得王焕很尴尬,妹夫对他太不敬了。
但这是自己亲妹夫,又是这样的场合,发起?火来似乎又不好,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发作,就愣在了那里。
羡容见?了,将桌上的酒杯放到了秦阙手中:“喝一杯能死吗,看你那样子,我哥感谢你呢!”说完就盯着他,就等?着他喝。
秦阙看向她,停了半晌,乖乖端起?酒杯将酒喝了。
果然,收拾他还得是妹妹。王焕笑了笑,无奈坐下?来。
此时王烁看看秦阙,关心道:“妹夫在京兆府衙门这几日如何?”
秦阙回道:“尚好。案子我仍放着,等?侯爷有了安排,我再上报。”
王烁知道他说的是案子线索指向东宫的事。
日前?秦阙便见?了他父亲,将案件初步得出的结论?告知,父亲便与他商量过此事,那时父亲就说,原以为这薛柯只是皮囊长得好,一个书生,被羡容看上也就看上了,却没想到脑子竟一点也不差。
他才去京兆府,接到案子,几日内便查出线索指向东宫,也从这答案里分析出京兆府为何点名要他去,为何偏偏将案子交给他,查到线索后,他也知道事态严重,没声张,而是直接见?父亲,将实情告知,让父亲来决断——毕竟这关系到王家、太子、太后这一连串的人?,轻易不能乱来。
父亲道,一个官场混迹十几二?十年的老手能有此反应是正常的,可薛柯才是个刚从寒门来京城的学?生啊,他竟能明白这一切,做得丝毫没有差错,实在是让人?叹服。
他父亲的原话是,这女婿要是个儿?子,他就烧高香了,以后的爵位继承人?他都得从大哥身上扒拉到他身上,让他来做王家以后的当家人?,但是个女婿嘛……就只能看一看,一边看着,一边栽培着,说不定后面也能为王家在朝廷撑起?一片天。
总之,父亲很赞赏这个妹夫。
他于?是对秦阙不由自主也尊敬起?来,毕竟人?家以后可能比王家一般人?的官还要大。此时听秦阙如此说,连声说好,然后朝下?人?吩咐:“姑爷不善饮酒,给姑爷上杯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