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我回屋里睡觉了。”
俞父重新把裤腰带系好,就从俞衡的小屋离开,回自个屋里睡觉了。
躲过一劫的俞衡,也是万分庆幸,暂时逃过了英年早婚这一劫,但想了想,老爹的话说的没错,应该去县里面读书之前,跟六贵子谈一谈。
于是第二天清早,他就去了小水库,昨天是六贵子值班,俞衡提前定了饭菜,还有六贵子最喜欢的猪蹄子、猪耳朵,又送六贵子的爷爷也去了小水库,一起过节。
等俞衡到小石房的时候,六贵子的爷爷正在劈木头,过了十一,天气就越来越冷了,煤需要票,不好买,农村还是以秸秆和木头为主。
但因为房子都是土坯房,保暖效果差,不上炕,就算是在屋里待着,也得穿厚实棉袄。
“老三来了!六子去拉枯木去了,东面的树招了虫,死了,刘支书让六子处理一下,他借了个锯,去干活了!”
俞衡看了一眼浓雾中的东面,根本见不到人影,于是说道:“爷,您不用干了,这点活,我回来干,您歇着吧!”
“我去东面迎迎贵子。”
说完,就往东面去了。
向东走了一百米,而后绕了个弯,浓雾散去了不少,看见六贵子正在拿锯锯树。
“贵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你小子,也有主动干活的时候,真是难得啊!”
“叔叔阿姨来消息了嘛?你接班的事,有没有着落了?”
山上也没外人,只有他们两个,话也就敢说了,俞衡扯着嗓子喊了几句,打趣打趣这个瘪犊子。
六贵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旁边吐了口吐沫,生气地说道:“没信呐!”
“现在不比从前了,原先林场的规矩是,你只要是子弟,年纪到了,就能去林场上班,也没有接班这一说,顶多是工务段次了点。”
“可现在不行了,你要想上林场干活,家里必须退下来一个,俺爹是五级工,我娘是四级工,我进去就是个一级工,就算是接我老娘的班,也少开三十多块。”
“再说办病退,我娘的工龄就不够,也得少开一半,不如先等等,我去镇上混个初中毕业证,我老娘还有八年就能正式退休,到时候有文凭,我直接就能成二级工,多开五六块。”
“你来锯一会儿,我抽根烟。”
六贵子最近兜里有钱了,也学会抽烟了,档次当然不能差,直接抽起了大前门,就算是村里的刘支书,也只能抽畅,或者是迎春。
真是给他烧包够呛!
“你是有点钱就烧包,现在都敢抽大前门了?”
“财不露富,你小子注意点,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你赚钱了,门槛子给你踩低两分。”
俞衡见六贵子吞云吐雾,没好气地训了两声,让他低调一点,而后自己开始用锯子锯这颗枯死的病树。
这枯死的病松树可不能留,得晒干了当烧火材,如果感染了整片林子,那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