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财无端地被人杀死在清净小院,让吴家雪上加霜。吴家两姐妹整日冷言冷语,说龙清川一个外人住在吴家,竟然不守规矩,暗地里背着吴家的人,三天两头跑到清净小院。
她们越说越无理,更有甚者,她们竟敢明言吴大财没安什么好心,勾结外人谋取吴家的财产,还有的没的将祸水引向龙清川。
龙清川受此不白之冤,哭笑不得,吴大财气得火冒三丈,数次要找两个阿姐理论,均被龙清川和乐凡给拉回。
龙清川内心也极度难受,不过他还是保持住一丝的冷静,吴家好歹也是扬州城的大户人家,要是内部起了冲突,风言风语传出去,还不把人给笑死?
吴参和吴商口不择言,越骂越离谱,就连人畜无害的乐凡,也被她们骂得狗血喷头,说她空有一副好皮囊,也拉不住龙清川三天两头诳青楼。
很快龙清川就意识到,她们两人是要逼龙清川搬走,以期瓦解吴大财。龙清川何等聪明,他很快便想出了缓兵之计,说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他会在五天内找到地方安顿,然后立马搬出吴家。
龙清川如此保证——果然,吴参和吴商停止了辱骂,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吴府内恢复了久违的清净。
吴大财日日愁眉不展,如今他名不正言不顺,也无力处理吴府之事。龙清川千里迢迢陪他回扬州,竟然被他家人赶出吴府,他对龙清川更是心有愧意,可他又不善于言说,只能将所有的不愉快闷在心里,逐渐地——他似乎越来越喜欢喝酒了,有一次竟然喝得烂醉如泥,被老弱的吴管家扶回了卧室。
龙清川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理解吴大财此刻的处境和心情,身为好朋友的他,不能对此坐视不管。
龙清川和乐凡在清净小院找到了吴大财,自从吴老财被人谋害后,小院的家丁也被吴管家撤走,所以清净小院格外安静,吴大财躺在吴老财的床上,抱着一壶琼花酒,就着一包酱牛肉,自斟自饮。
龙清川抢过酒壶,张口喝了几口,然后问吴大财:“日子过得很滋润啊!父兄之仇还未报,整日借酒消愁,不像我认识的吴大财?”
吴大财默默抢回酒壶,小声嘟囔:“此刻我才明白,什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吴家这么多事,我都不知如何处理?对不住了,还让你们跟着我受累!”
龙清川一手持壶,另一手挥拳将陶瓷酒壶砸得粉碎,壶里的琼花酒四处飞溅,香气溢满整个房屋。
吴大财愕然!
龙清川问:“史思明之流如何?”
吴大财说:“狠如蝎子,毒如黄蜂,他乃当世之奸雄。”
龙清川笑了笑:“龙清川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更何况你吴家这点破事了!”
乐凡掩嘴而笑,在旁安慰:“放心,龙清川不是傻子,他从白倩如那儿得到一些消息,而且把我的梅花针也拿走,估计他已经想好对策,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吴大财失落的眼神里闪出一丝亮光。
龙清川拍拍他的肩膀:“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振作起来,不要让别人看低你们吴家。”
“嗯。”吴大财握紧拳头,然后自我打气,“我虽然不大相信自己,但我还是相信你龙小子的能耐。”
龙清川先是笑而不言,然后默默地看着他,眼神有点扑朔迷离,欲言又止。
吴大财笑了:“在我面前,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不敢说的话。嘿嘿,别装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龙清川与乐凡对视一眼:“还记得以前我说过你有福报,然后你要揍我的事吗?”
吴大财眨了一下眼睛:“啊……怎么了?”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之外,有些事,我要跟你交待了,是关于你阿爹的事。”
“说!”吴大财像是下命令地说,“你还有事瞒着我,哼,小心我翻脸不认你这个朋友。”
“你阿爹,哎——其实——他是装病躲在清净小院里,他如此做为,只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如今他已往生,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龙清川之言,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吴大财魂不守魄,好半天后才缓过神来:“我阿爹——装病躲避仇人追杀?我怎么不知道?”
龙清川回应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我和乐凡识破了。”
“怎么回事?”吴大财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脑袋了。
“乐凡发现花园里有很多蒜瓣,花香蒜臭,这两种东西怎能混存一起?更何况,蒜头是五荤之一,佛教楞严经有言,五种辛菜,熟食发淫,生啖增恚。故而出家人避之如避火,蒜头肯定不该出现在清净小院内。”
“可我明明看见武僧将蒜瓣带入清净小院,这是怎么回事了?”吴大财反问。
“是因为花园里的蚂蚁比较多,一群一群的四处乱爬,这就会被进进出出的人踩死不少。蝼蚁尚且惜命,我猜想智行禅师不忍,于是大发慈心,利用蒜瓣的味道蚂蚁赶走,这样就避免我们在无意中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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