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朱明真是值得我这么疼她,她没有令我失望。
我胜利地看着唐,唐一脸茫然,我真觉得痛快。唐满以为他还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他不爱朱明,但是他很愿意朱明爱他一辈子,他巴不得朱明一眼看见他,马上昏死在地上。可爱的朱明没有那么做,朱明把他当陌生人。
朱明根本不识得唐,即使朱明恨他也是好的,但是朱明对他什么感情也没有了,朱明绝对不懂伪装。
我对唐说:“我很高兴你来了。”现在这种情形,当然是值得高兴的。
唐如梦初醒,“朱明漂亮多了。”他说。
我说:“朱明一向是漂亮的。”
“不不,”唐回忆着,“她没有笑容,很多埋怨,态度非常消沉,不是这么美的。”
“一个女人如果有机会美,为什么不美呢?”
那个时候我把朱明送到医院去,她憔悴得只剩一口气,也不是这么美的。
我很满意。
我说:“朱明下个星期在现代美术馆有个画展,连展七天,你可以去看看,她的画非常吃香,非常多订单,把画与金钱一齐提是奇特的,但是这年头,什么不是钱呢?”
唐迷惑的站在那里,没多久就告辞了。
事实与他的意料差得远呢,他以为他有多重要!
朱明见过唐后并没有提起他。
朱明忙得昏了头,整天穿着牛仔裤跑来跑去,安排这个安排那个,一会儿是记者访问,一会儿与展览会联络,又要把画抬来抬去。
她心中几乎一点旁惊也没有,何处有唐的影子,唐即使愿意回来,她也看不见了。
人是善变的,变得快速,根本不认得过去的事、过去的人,我很高兴朱明也懂这一套。
她的画展陈列好之后,我赶去看。
朱明兴奋的告诉我,“家豪,我太快乐了!太快乐了!”
的确是的,华人能在外国地方出人头地,非要打真军不可,我不知道朱明的画有什么好处,隔行如隔山,但是以她这么一个女孩子,艺术学院又还没有毕业,能够获得画廊的支持而开画展,已经够难得了,我替她高兴。她的快乐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说:“这画展原本应该早一年举行的呢。”
朱明说:“现在也不迟呀。”她笑吟吟的说。
“自然不迟。”我说。
她盘膝坐在地毯上,她的书一直在她身后两旁伸展出去,好美的一幅风景,我几乎看呆了。
“我想替你拍些照片。”我说。
“我不知道你会拍照。”她笑说。
我摸着她的头发,“头发几时再长?”
“不打算留长了,多脏!”她皱皱鼻子。
我吻她的脸,她避开。
我笑一笑,“怎么,你不是怕难为情吧?”我问,“怕我?”
朱明低下头,不响。
我说:“不要紧。”
朱明忽然抬起头来,说:“家豪,我老把你当哥哥似的,真不习惯。”
“从今天起,你努力把我当未婚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