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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无穷（第1页）

老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害怕死亡，对我来说死亡是解脱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我怕的是死了之后无人收尸，无处埋葬。”

果然人老了思想也会变得不一样了吗？石小小在心中问了这么一句话，如果自己处在他的境况下，也会害怕死后无葬身之所吗？有什么关系，人不管死在哪里，被人发现了总会有人处理，就算没有被人发现就此化作尘埃，也算重新进入自然循环了，有什么好怕的呢？大概老人不会这么想吧！石小小苦笑着说：“要是我就不会管那些，活着的时候就好好的活着，死了之后的事情咱也插不上手，就像那花，开的时候艳丽芬芳，它可曾想过凋零之后落在残枝腐叶中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老人看了看石小小，喝下一杯酒，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笑着说：“你这个小伙，我喜欢，呵呵呵…”脸上依旧有着些担忧的神色，接着说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暮气沉沉，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

石小小感叹着：“岁月催人老啊，无奈啊！”

“真的是岁月催的吗？它偏偏跟着你后面催着你吧，别人也没见岁月催多少啊！”老头跟着说道。

“是啊大概是我的岁月锋利些吧！哈哈……”

“那还不是你给磨的？”

……

两个人喝着吃着聊着，直到闹钟响了，提示该休息了。石小小喝的有些多，可并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老头喝的比他多，可谓吃饱喝足。

两个人躺在床上，不一会老头就睡着了，小小却有些难以入眠。两人聊了很多，岁月如是孜孜不倦，于是小小就有了疑问：岁月是什么？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呵呵”老头认为岁月不仅仅是时光流逝，岁月是经历，是一个人有生以来所走过的道路，是今后需要去做的事；岁月是成长，是选择，也是一种无可奈何。从出生开始，每个人都在做着各种选择，这些选择有主动的有被动的。这些选择决定着一生的经历，然而很多的被动选择，推动着人不断的前进，所以大多的人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是随波逐流的趟过岁月长河。想要做自己命运的主宰谈何容易，处在这个世界，就会受到这个世界的各种影响。或许单纯的将岁月看做时间，更容易理解接受吧！

可是老头对时间的理解，让人有些不敢苟同：时间是随着空间的产生而产生的。任何一个空间产生的同时，时间也随之产生，时间的作用就是作为记录这个空间的产生和发生变化以及毁灭过程的依据，所以时间是空间的一个属性。

当时石小小还问老头看的哪本书里这么说的？老头却说书上的说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人要有自己的认知和思想，一味的看书，看到的都是别人的思想观点，有经过论证的，也有没经过论证的，非要说出谁是真谁是假有什么意义呢？对于时间的不同理解，石小小自然的追问下去。

时间无形无质，有始有终。一个空间形成的同时，时间也随之而来，它只能被身处其中的事物感知，外界有着外界的时间。这么说实在有些抽象，将一个盒子看做一个封闭的空间，那么它的时间就从盒子形成的那一刻开始，直到这个盒子被破坏被毁灭结束。你处在盒子外面感受不到盒子的时间，于是用着你所处空间的时间来记录着这个盒子存在了多久。假如你出生在这个盒子里的时候，你就会感知到这个盒子的时间是怎么样的，而盒子外的时间你就体会不到，当这个封闭的盒子被毁灭时，你也会一同消失。但当盒子有了一个洞和外界联通的时候，你就和盒子外的世界处在同一个空间，时间也就可以共享了，此时盒子被毁灭的话你的感受就会不同。时间本来就是抽象的，怎么说都觉得抽象。

石小小表示有必要去看看《时间简史》了，相互引证一下，担心会产生时间错乱感。老头却表示，看那有啥意义，他有他的理解，我有我的感觉。再说了你把时间研究透了，也不能长生不死，或者穿越时空，也成不了仙人，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可按照老头的说法，地球形成的时候就有了时间，不管当时的地球上有没有生命体，即便是当时的地球还不属于太阳系，它的时间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当地球处于太阳系中之后，有了光有了生命，它的时间被感知到，于是就有了年月日时分秒，有了春夏秋冬，有了公元纪年。如此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对整个宇宙呢？地球在太阳系中，太阳在银河系里，这些都属于一个宇宙，是联通的，那宇宙的时间又是怎么计算的呢？。

老头解释到：宇宙形成自然就有了宇宙时间，只是当时或许没有人类，自然就没有记录。随着宇宙的变化，有了银河系，有了太阳系，有了地月系，有了人类，这才有了记录时间的方式，而这段被记录下的时间只是宇宙时间的一个时间段而已。就像你做一个盒子，用它来装东西直到它坏了无法使用了你将它毁了，盒子的时间就是地球时间的一个时间段。所以地球就是这个盒子，宇宙就是这个盒子所处的世界。想要测得宇宙时间是不可能的，宇宙自己能够记录的话，也是用它自己的记录方式，并不一定就是年月日时分秒的计算方法。

这么说的话，地球上的事物都是一个个盒子，似乎很有道理啊。石小小躺在床上回想起这段关于时间的探讨，我们所记录的时间只是宇宙形成之后的某一时间段，那么整个宇宙有处在怎样的一个空间呢？这样问下去的话，时间似乎是无穷无尽的，那为什么又说有始有终呢？

当时老头是这么说的：时间是有归属的，属于你的时间是你的一生，由生而始，至死而终。时间是一种属性，不能单独存在，随之而生随之而亡。说是无穷无尽只是对于它所属的对象的说法，所属者永存，时间无穷，所属者消亡，时间消失。

这样的有些道理的说法确实让小小对这个世界有了不同的认识，这也导致了现在的他思绪混乱，照着这种理论想下去，总感觉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可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意识渐渐的不属于自己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感觉自己的大脑时大时小的变化着。大的时候可以包括整个宇宙，所有的星系存在于同一个空间中，同一时间不同的星空，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小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如同一颗灰尘，在空中不断的飘荡着，没有目的，没有落点。石小小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状态，这种感觉并不怎么好，他想要打破这种状态，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他有些害怕这种时而宏大时而渺小的感觉，他担心突然间自己会大到爆炸的程度，也害怕自己会缩小成为一颗微尘无法还原。

正在他陷入自我恐惧无法自拔，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闹钟的声音，他开始确定闹钟的位置，在一片混沌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石小小渐渐的醒来了，可是脑袋一阵刺痛，让他不得不再次闭起双眼，双手揉着太阳穴企图缓解这种刺痛。

睁开双眼后，眼前的一切还和睡前一样，旁边的老头还在睡着。小小轻手轻脚的起来，穿起衣服就下楼去了。晨跑的时间，他不想因为家里有了客人而荒废了刚刚制定的“闭关”计划。

道路上没有多少人，他缓缓的跑了起来，在哪个散步的小公园跑了几十圈。一边跑一边想着，那棵树的时间是怎样的，那个垃圾桶的时间是多长等等。无疑是受到昨晚新的“时间”概念的影响，直到闹钟再次响起，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像是看待一个刚刚认识的东西一样。

回到家里之后叫起了老头子，简单的做了早饭两个人一起吃。石小小看老头的眼光变得不同了，有点像在看一个怪物，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生物。

“你瞄我做什么？”老头感到了异样的眼光，开口问到。

石小小很直接的说道：“我看你像个怪物，你不是地球上的人类，说吧，你来地球有什么目的？”

老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正常的笑容，就那样笑着看了石小小一眼，然后默默的吃饭。

石小小接着说道：“听了你昨晚的那些观点，我现在看到什么东西都会想，它的时间是多久了，是不是快要灭亡了，甚至自己照镜子是，都会问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问题。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疯掉吧！”

“嘿，哪有那么严重，你不依旧早起跑步去了，依然做了早饭吃，还会像昨天一样，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么。影响只是暂时的，你不刻意的去想，就没有任何影响，一切还和以前一样。”老头似乎很理解石小小现在的感受，可能在他想“时间”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