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廖清杉在前一天就知道,应如是要跟她的同学自驾去京郊跨年,那个地方他知道,风景是好,但是地处偏僻,信号时好时坏,再加上冬季有雪,地面湿滑,他担心她的安全,所以不想让她去。
&esp;&esp;但他不知道,应如是当时之所以编造这样一个地点,就是为了给坐飞机时没有信号的那几个小时找到借口。
&esp;&esp;不过,这都是后话。
&esp;&esp;那天,他从早上就给她打电话,本想在她出发前在叮嘱一番,结果,从早上那个电话开始,他连续打了快一天,都没有打通。
&esp;&esp;担惊受怕了十个小时,廖清杉才终于接到她回过来的电话。
&esp;&esp;也是在这个时候,廖清杉忍不住对她发了火:“应如是!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不让你去!那么远,你们一群学生,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能不能懂点事!能不能不让我这么操心!”
&esp;&esp;没有人知道,失联的十个小时,他在怎样的胆战心惊中度过。
&esp;&esp;但他不知道的是,应如是当时已经到了他公寓门外,本想给他一个惊喜,但她也是我们不说对不起,只说我爱你……
&esp;&esp;我们不说对不起,只说我爱你。
&esp;&esp;——《敢梦人》
&esp;&esp;“他爱我,爱得好辛苦。”
&esp;&esp;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被漫长的时间线一传递,瞬间四两拨千斤。
&esp;&esp;廖清杉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刹那,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表达能力。
&esp;&esp;他在这个盛夏的末尾,却反季节地,感同身受了几年前她徒劳而返的那个冬夜。
&esp;&esp;也是在应书郡对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廖清杉才恍悟——
&esp;&esp;原来,她当初对他提分手的原因,不是雨天未送达的伞;
&esp;&esp;不是生病时未走至身边的陪伴;
&esp;&esp;不是因距离、时差、忙碌引起的她对他的任何不满,抑或是不甘。
&esp;&esp;而是源于,她的温柔,她的心疼,她的爱。
&esp;&esp;与此同时,他对这次久别重逢的所有疑问,也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esp;&esp;这一刻,廖清杉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为什么他们久别重逢时,他预想的所有困局,通通没有发生。
&esp;&esp;她对他,没有刁难、没有疏远、没有排斥。
&esp;&esp;除外之外,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家人得知他们又在一起时,对他没有任何恨意,只有那些理所应当的表情。
&esp;&esp;南栖的城市规划很有人情味,环境清幽的咖啡馆外,是一条烟火气十足的小吃街。
&esp;&esp;廖清杉在应书郡的这句话里,沉浸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抬眸。也就是抬眸的瞬间,他用余光,无意地捕捉到窗外那条人来人往的小吃街。
&esp;&esp;看着这副热闹盛景,他忽然想起一个月前,朝大西门,那个同样烟火气十足的小摊。
&esp;&esp;四年半未见,他就那样,没有任何预兆地,于漫天的人间烟火里,垂眸撞上了她的视线。
&esp;&esp;那个夜晚,路灯昏黄,倒映在她眼中,像是一轮晕开的月亮。
&esp;&esp;与她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廖清杉眸中闪过片刻的怔愣。
&esp;&esp;因为,他从她隔着雾气望过来的眼神里,没有看到陌生、没有看到憎恨、也没有看到讶然。
&esp;&esp;她的眼神,给他一种感觉,那就是她一直都站在原地,等着他来。
&esp;&esp;对她来说,这是一件一定能等来结局的事情。
&esp;&esp;廖清杉忽然猜想,如果不是那次城管的突击检查,她或许还能自然而然地问他一句:“你饿吗?饿了也来吃点儿。”
&esp;&esp;其实,上了大学之后,应如是听过不少故事,知道很多原本感情好到令人羡煞的师哥师姐,最后因为异国、甚至异地就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