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祸……李范陷入纠结,心神刹那间有些恍惚,恰在此时,孙术士的生魂中钻出一股赤气,迅疾如风,如离弦之箭射入李范额心,李范两眼一翻,立刻就倒了。
“少卿!”
子书少晗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否则李范照这种殉情跳崖的标准姿势倒地,不是毁容就是失智。
玄徽和云谏忙上前查看,李岘托着李范的脑袋,一脸悲戚,连自己葬哪都想好了。
这孙术士是故意让自己剥夺生魂,难道老鬼背后还有老鬼?可自己刚才检查了一遍他的生魂,里面并无鬼蛊之物。
子书看了看李范的眼睛,心生疑虑。
尉迟仆汝也吓了一跳,跑来问怎么了。
子书司丞编瞎话不用读条,张口就来,在李岘还在冥思苦想时,他就开始输出了。
“少卿昨晚没睡,今日又多处奔波,一时体力不支便昏倒了,劳烦尉迟中郎将派辆牛车送我们少卿回官署,李少卿年轻刚强,若此事外传,让他人引为笑谈,恐折其心性。”
“明白,明白。”
被扶上牛车的李范似乎睡得十分香甜,但子书看出来他要遭罪了,而且是遭大罪。
这边李范昏昏沉沉落在一块平地上,刚睁眼,吊死的太平公主就出现在眼前,双目通红,她身后,影影绰绰还站着许多人。
看样子都是老熟人,李范起身站定,扫视一圈。
有窦怀贞、萧至忠、崔湜、常元楷、李慈等。
“玉龙,何苦逼我死?”
“姑姑贪心不足,欲壑难填,妄图大宝,为了天下,只好请姑姑死了。”李范一摸腰际,寡人的刀呢?
……刚刚说话语气是不是有点重。
“你们兄弟无人伦,无亲情,成器是嫡子,李隆基不过是庶出,成器当皇帝是天经地义,若不是我助他李三郎诛杀韦后,他和你怎有今日,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难道韦后当政,姑姑就不会身首异处?昔日武皇临朝,杀了多少李家儿郎,为了皇权,亲儿亲孙又如何,当年我们在二张脚下当狗,姑姑推荐奸人祸乱朝纲的罪,残害李唐宗室的罪,又怎么算的清,这世上恩恩怨怨,本就有许多不得已的事,姑姑又何必冤魂不灭,毒怨难消。”
李范一脸沉静,冷冰冰地反驳。
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打算,谁比谁高贵。
太平公主怨毒地盯了片刻李范,李范也看着她,姑侄俩互不相让。
遽然间,狂风大作,李范脚下一空,跌落在一块石碑前,而先前的太平公主等人文武分列,恭候在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身边。
看来是怼不过自己,把自己祖母搬出来了。
“无武氏,何来你等李氏小儿?”
李范起身扶冠理衣,不慌不忙道:“我高祖立朝,太宗定国,高宗拓边,皆是李氏,武氏又何在?”
武后不语,轻甩广袖,那些深刻在记忆里,此生难忘的武家子弟逼至近前,手持钢刃,逼李范给武后下跪。
“跪祖母可以,跪武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