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
韩爌坐在家中,脸色凝重。
东林众人坐在他的对面,同样都是脸色凝重。
“韩相,今天陛下去了西苑,在岸边站了那么久,恐怕有所察觉啊。”
周延儒坐在韩爌对面,眉头紧皱。
“陛下这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不然不会去那里。最近这几天咱们最好先安分一些,哪怕再忍让忍让,也不能暴露咱们的目的。
当今陛下可不是先帝,心机深沉。要想实现目的,必须要时刻掌握陛下的行踪。”韩爌说道。
周延儒紧皱着的眉头稍微舒缓一些,他看向韩爌:“韩相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应该收买一个陛下的身边人,然后为我所用,最好是陛下信任的人,这样才能时刻掌控陛下的动向,然后趁机下手。”韩爌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也明白了韩爌的意思。
可问题是,该挑选谁?
满桂、张维贤、曹化淳,这些人都是崇祯的身边人,同时都是崇祯的铁杆心腹大患想要收买这样的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之时,韩爌说出了一个人名:“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
“王承恩?!”周延儒念了一声,疑惑的问道:“为何是他?!”
韩爌解释道:“王承恩很早就来到了陛下身边,是陛下还是信王时潜邸的老人,也是曹化淳的干儿子,也是陛下的心腹之一。
按理来看,这次陛下凯旋之后,曹化淳得了实权,那王承恩也应该水涨船高,可结果如何?王承恩还是之前的那个模样,没有任何进展。
辽兵出身,且没有多少资历的曹变蛟都能执掌锦衣卫,而王承恩什么都没有,你们说,王承恩心里会没有怨恨吗?这时咱们加以利用,挑拨一二,难道还怕王承恩不会上钩?!”
“我看行,王承恩是陛下的老人,按理来说这次应该加官进爵,可没有任何进展,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周延儒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韩爌接着道:“对了,到时候可不能打着咱们的旗号来,得打着勋贵的旗号,最好是张维贤。”
“为何是打着张维贤的旗号?!”众人疑惑。
韩爌解释道:“除了消除咱们的嫌疑之外,就是挑拨离间,离间陛下和勋贵之间的关系,要知道,勋贵手中的土地可不比咱们少,陛下能清丈咱们的田亩,难道就不能清丈他们的田亩吗?这些勋贵心里肯发愁,要是咱们挑拨一二,还怕他们不上当吗?
王承恩是陛下的心腹之一,若是他同意,那就让他监视陛下动向,若是不同意,肯定会向陛下告密,要是陛下知道张维贤拉拢王承恩,你们说,陛下会饶了勋贵吗?
勋贵可是陛下的一大助力,没有勋贵,陛下还剩下什么?!”
众人眼睛亮了。
确实如此。
这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
东林党人的速度很快。
在第二天中午,趁着王承恩出宫办事的机会,就找上了他。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跟踪咱家,就不怕厂卫活刮了你们吗?!”
一处茶楼的包厢中,王承恩看着坐在对面的一个年轻人,阴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