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杂耍团就行,戏班子就算了。”宋楚坐在马车上,看着自己今日新买到的镯子,心中觉得自己真的好容易满足。
“这是怎么了?”宋楚靠在马车上闭眼休息,却感觉到不到马车在行驶。
“夫人,前方有人拦住马车。”车夫的声音透过帘子传来,充满了无奈。
这路宽阔平坦,他完全没想到会突然有人从旁边冲出来跪倒马车前,若不是他勒马及时,想必此时都要出人命了。
“小姐,你且休息,我同下去看看。”师嬷嬷说完便下了马车。
宋楚透过马车中的窗户提供者师嬷嬷在外问话。
“小姐是个孩子生病的妇人,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若是孩子再不治,想来就凶多吉少了,可是她又拿不出银钱,今日也是一时冲动所以才会做出拦车的举动。”不过片刻功夫,师嬷嬷便打探得一清二楚,隔着窗户向宋楚禀告。
“是个可怜人,给她们一些银钱,让人把孩子送入医馆吧。”那妇人一直低着头,宋楚看不清脸,但是从穿着打扮便可以看出来,那人肯定是走投无路才会如此。
“我这就让人去办。”师嬷嬷将自己身上的钱袋拿出来交给妇人,妇人猛然间一抬头却让宋楚看清了对方的脸。
如果她没有认错,应该是廖氏才对。
宋楚动作利索地下了马车,走到师嬷嬷面前,又仔细看这面前始终低着头的妇人。
师嬷嬷不知道宋楚为何突然下车,不过仍旧退到宋楚身后,等着吩咐。
“廖氏?”宋楚蹲下身与那妇人齐高,轻声问道。
听到这两个字妇人原本的身影已经彻底僵直,头垂得低低的,不让宋楚看到分毫,可是却有眼泪一滴滴落下,砸到破旧不堪的衣服上消失不见。
“我知道是你,孩子怎么了?”宋楚看向廖氏怀中的孩子瘦瘦小小,脸上看不到丝毫的血色。
“别的先不说,你将孩子给我,我让人带你们去医馆。”宋楚让人走上前来将廖氏怀中的孩子抱入怀中,疾步向距离不远的医馆走去。
“给孩子看病要紧,你若是不想承认或是不想说也无妨,先去看看孩子。”
廖氏终于从地上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医馆跑去。
大夫将孩子安置在了后院的隔间中,为他洗了脸,虽然还是昏睡不醒,可是在喂药之后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廖氏在孩子喝完药之后,情绪也终于稳定下来。
宋楚让人伺候着廖氏熟悉打扮,终于看到了以前的风采。
“多谢夫人,若不是今日有幸遇到您,我的轩宝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廖氏又跪下身想要给宋楚磕头,被宋楚及时制止。
“我记得你们一家虽搬到庄子上,但是有田有地,怎么变成了这样?”宋楚当初虽然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将沈行周对沈行恪一家的处罚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同样廖氏最后的断绝也让她印象很深。
况且宋楚让人算过,沈行周将沈行恪一家送到庄子上,且有田有地,虽无法富贵无忧,可是基本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今日一见,廖氏这副模样根本就是活不下去了,而且孩子病重,沈行恪却丝毫不见踪影。
“夫人大恩大德,我廖氏铭记一辈子,日后您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于我,即便是刀山火海,廖氏也一定能帮您完成。”廖氏看着床上呼吸沉稳的孩子,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廖氏最终还是同宋楚一切回了英国公府,再次踏入国公府廖氏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年她第一次以新嫁娘的身份踏入因国公府,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满心以为自己日后会同自己的丈夫恩爱美满,而出国公府时满身狼藉,对丈夫心生怨憎,今日又一次踏入,她已经能够平静对待了,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相信的东西。
宋楚一直回到府中才算是真正明白廖氏短短一个月期间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她们夫妻二人最开始被送往庄子时,除了庄子中为其准备的田产,自己手中拿着银钱,可是沈行恪是个吃不了苦的,最开始几日都是大鱼大肉,很快手中的银钱便被败光。
而且这个时候正式春耕农忙的时候,沈行恪丝毫不知劳作便罢了,竟然还不知何时染上赌瘾,将家中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悄悄拿去变卖,除非输光了钱是不会进家门的。
轩宝的病来得又急又快,在几家医馆中辗转,也没能彻底好过来,而沈行恪得知儿子生病之后从未看过一眼,直接进了赌坊,让人寻不到踪迹。
“你且先在府中住着,轩宝的病你也不用忧心,等找个合适的日子将宫中的太医请来。”宋楚拍了拍廖氏的手当作安慰,“轩宝是国公爷的侄子,血浓于水,国公爷不会放着不管的,至于旁的你也不用忧心。”
“是个命苦的。”师嬷嬷最近因为宋楚和离一事想的颇多,知道廖氏这一个月的遭遇之后,更是多愁善感。
宋楚笑了笑,没有说话,过日子各有各的难处,你觉得她可怜,她觉得你可悲,谁又比谁强到哪里去。
不过也因着廖氏这一个月的遭遇更是让宋楚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她必须现在就行动起来,不能让自己陷入任何被动的时候。
第28章
沈行周自宋楚回府便收到了消息,不过一直没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