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的头发沾上了一股猪油味,她仰起脑袋来一脸嫌弃瞪向站在椅子后面的贝加德。
这一瞪,让他尴尬地露出个笑脸,匆匆去洗了把手再回来继续给她梳头。
今天他起得特别早,但还是手忙脚乱,以至于刚刚煎完培根就帮夏恩吹头发。
应该说,这一个月来他都起得特别早。
没了稳定的猎人工作,就要像这座城邦里的其他普通人一样,到处去找勉强能够糊口的活计。
可惜,半辈子不是在战场就是在猎场,那种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职业军人的习惯,让他完全没法适应非战区的职位。
做销售因为挤不出笑脸而完全开不出任何单子。
想试试看做劳力却被机器人抢走饭碗。
就更别说那些规则繁琐的办公室岗位了。
而保镖的工作,他并不打算尝试。
毕竟,现在的夏恩没有身份,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作为战士的她也没有亲人。
假如自己在工作中遭遇什么不测,夏恩就彻底失去了可以依赖的对象。
“不能让夏恩再被抓到欢愉街。”是他的底线。
培根被他切成了正好可以入口的大小,与煎蛋一同摆在餐盘里,撒上了薄薄的盐和胡椒粉之后,餐盘放在餐桌上。
虽然急着出门找工作,他还是细心地给夏恩系上了餐巾。
并且,摆在夏恩面前的除了餐盘,还有一杯香气浓浓的咖啡。
那是他在失业之前买的最后一罐好豆子。
“队长。”
“啊?”
“我想喝卡布奇诺。”
贝加德一边擦拭刚刚洗干净的平底锅一边回答:“好豆子就要这样喝,风味不会被奶泡盖掉。”
“不甜。”
“不甜就更适合慢慢喝了,你要学会品尝回甘,不能总是直接用舌尖接触糖分,那样会腻的。”
说话间,贝加德已经完成了手头上的家务,对着镜子系领带。
而当他正要穿上外套出门,却被自己推着轮椅凑到身后的夏恩搂住了腰。
“队长,早点回来。”
“嗯。”
正午时分他走进了暗巷,距离欢愉街不远,这是贝加德最后的选择,实属无奈之举。
在下午两点,他离开暗巷,跟着同事一起开车去“客户”的住址。
收账公司的工作虽然和暗巷里的势力牵扯一定关系,但是跟他打交道的都是公司的“财务”以及欠债人。
最起码,冲突的程度不像街面上那么剧烈。
可是,他怎也没想到,自己刚刚入职两个小时,接到的第一单工作,居然让他来到了某个老熟人的家门口。
“你?搞什么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贝加德和同事一人一头,堵住了公寓的走廊两端。
而被他们二人夹在正中间的,是贝加德曾经的上司,那位秃头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