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到墨菲住处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所以多花了一倍时间是因为要甩掉任何可能跟踪我的人。这样开车我的屁股很痛,而考虑到油价,我的钱包也很痛。
在劳雷尔路,我放慢了车速,想看看这一带是否还充塞着处理突发事件的车辆。幸运的是,已经没人了。
在墨菲家的大门口,我瞥了一眼警方告示,上面说如果我进入房子逗留时间太长的话就要坐牢。我越过围着的黄色带子,来到门前,不出所料上了锁。那也太容易了。
我花了几分钟在前门垫子下面、花盆底下、横梁上到处摸索。不走运。我走下门廊,跟着直觉,顺着花园边上的泥土和石子走着。我想到的最后一招是破窗人室,但如果那样就严重违反了这儿的法律。
碰巧。我不必去打碎玻璃了。在靠近树丛的地方,我发现了一只石膏兔子。它的底部有一扇小门,把它拧开里面露出了一把钥匙。我拿起钥匙,放好石膏兔子,打开了前门。
里面太安静了,就像太平间一样。我的鞋子在地板上发出了声响。我现在所需要的就是保罗·墨菲的魂灵能够像哈姆雷特的父亲那样显现,告诉我一些真相。
在去客厅的路上,我路过德鲁的房间,那个男孩子的卧室。床垫不见了,房间里闻起来有股清洁剂的味道。
我驱走头脑中孩子尸体的影像,继续向前走到墨菲的卧室。现场已经清理过了,但是清理得不够好,地板上仍然有血迹。
见鬼的影像一刻也不让我消停:地板上的舌头,舌头旁边的耳朵。垂死的妻子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的手机响了,我跳起来。
“我们需要谈谈。”手机中传来布鲁克的声音。
“现在不行。”我说。
“不是现在,是过一会儿。你在做什么?”
那一刻,我正在走向大衣橱。
突然,我想起布鲁克说我长不大,感到痛楚像滚开的水浇透全身。
“我在沙盒里面到处乱踢,”我说,“孩子们都这么做。”
“我很抱歉那么说你。”
滚烫的感觉过去了。“你那时在气头上。”我说。
我的手在大衣橱上游走,打开门。里面都是熨过的外套和衬衫,可惜穿这些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但我也担心你,”布鲁克说,“我非常担心你,纳特。”
我看着衣橱的底部,里面有几双鞋子。其中一双是墨菲在咖啡馆里穿过的。
“没有什么要担心的。”我撒谎道。
“纳特,无论你在干什么,请你停下来。你整天想着要为保罗报仇。你失去理智了。我们要谈谈……”
“我想你,过会儿方便了给你打电话。”我把手机关了。
为了能够到橱顶,我搬了把椅子进房间。我爬上椅子,用手在衣橱顶上到处摸,手掌上沾满了灰。然后我摸到了金属物件,平的。是钥匙。
我手里拿着钥匙,走到床头柜前。床头柜里面放着几本书,书旁边紧挨着一只金属盒子。
我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墨菲的枪。那里还有一枚马尼拉纸信封和一匣子弹。奇怪,不过重要的事情先来。我摸出手枪,子弹已经上了膛,看来是要随时备用。但是那晚,钥匙离得太远,或者是墨菲动作太慢,或者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
我把枪放回盒子里。现在,看看信封里有什么,我指望里面会是枪支的保证书和厂家责任说明。但里面不是。
天哪,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