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羊皮做褥子,送了孙军师一张雪羊皮,送了张副将三张雪兔皮做褂子,现在又送铁柱一张雪羊皮。这样下去,这些好东西都让你拿来做人情送完了。”
“什么你的东西?不害臊!”雷小月敲了小妮子一记响头。这些兽皮本想着拿来换银子过日子的,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留着做成衣物给大伙儿穿也好。“他们该等得不耐烦了,来帮我泡茶拿过去!”
“哦!”飞雪蹦跳着跟在雷小月的后面进厨房。屋里的气氛怪怪的,她还是等等嫂子再回去。
相认
片刻后,雷小月提着两大壶开水,拿了些花茶和铁柱昨日留下的点心,偕同飞雪回到前面的小院子。凌风、岩风、宵风、无风守着大屋子的外头,见到她们。凌风和无风依然面无表情,仅仅轻点着头打招呼。岩风和宵风则喜上眉梢,迎了上来,接过雷小月和飞雪手里的东西。
毕竟是近距离相处过的,感情就是不一样。雷小月腹诽着。特别是岩风,有着那份救命的恩情在,对待她们的态度更是与之不同。
雷小月一踏入大屋子的房门,就觉得屋内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除了云扬那后知后觉的小家伙叽叽咕咕地跟紫千凌说着一路上遇到的趣事儿,其他人个个噤若寒蝉,愣是闷不吭声地呆坐着。连一向没什么耐性的冷月,也抱着胳膊肘儿,倚着那大窗棂而坐。大伙儿一见她进门,全都松了一口气。紫千凌则是幽幽地收回了投注在冷月和忘尘身上的视线,低头附和着云扬的说笑声。
岩风和宵风将东西放下,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怎么个个如临大敌似的?”雷小月轻笑着打趣儿,动手泡起茶来。忘尘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心跳的怦怦声鼓躁着耳膜,九皇叔盯得他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忙不迭地接过凌姐递过来的热茶,两手紧紧地握着。
无双紧缩在子影的后头,低垂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王爷,怎么有空闲儿到寒舍来?”敌不动我不动,雷小月寒喧着起了个话头儿。大伙儿这样干坐着,岂不是要憋死?
紫千凌眼神锐利地睨了雷小月一眼,淡淡地说道:“‘隘山关’的事儿我听岩风说了。”
“哦!”雷小月心底讶异紫千凌的自称。这表示他此刻未以王爷的身份自居。
“退敌的法子想的不错!”
“那是肖将军他们心思缜密,才想出了这么个好法子。”她可不敢居功,她除了起个头儿,余下的事儿都是肖将军他们一手办妥。
紫千凌望着雷小月淡淡的笑脸,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起头。轻叹一声,从腰际的荷包里掏出一物放在小茶几上。
屋内的大伙儿除了无双和云扬外,脸色全变青。
“诶?这镯子我以前似乎见过。”云扬好奇地伸着小手拿起来细瞧,咕哝着。
忘尘手里的热茶不稳摔在木铺的地板上,发出打碎的突兀声音,在静谥的屋里显得极为刺耳。
岩风、宵风、凌风、无风在外头听着,面面相觑,未采取行动破门而入,倒反示意其他的护卫退避远处,不许靠近小院五丈之内。
“云扬,别乱说话!过来娘这儿!”雷小月故作镇定地喝住小家伙的胡言乱语,眼睛不敢眨一下直盯着紫千凌,生怕错过他眼底晃过的杀意。现在他的心思不明,忘尘身份的曝光让她如履薄冰。
云扬来回看了爷爷和娘亲一眼,愣愣地放下玉镯子。
紫千凌抱紧怀里的小家伙,示意他别乱动。他现在需要一些倚靠,才能将心底的激动压抑住。
冷月和子影戒备着,飞雪跑到忘尘的身边,握着他颤抖的手不放。
“若辰,喊九皇叔一声不为过吧!”紫千凌看了冷冷瞪着他的冷月,最终将视线放回忘尘的身上。
“九皇叔!”忘尘嚅嚅着轻喊。
“九皇叔一直派人在打听你的下落。”紫千凌望着冷汗直冒的侄儿,正色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九皇叔并不想要你的命,刺客不是九皇叔派去的。九皇叔接到消息的时候,你的下落已经不明了,连暗影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
“诶?”忘尘难以置信地望着九皇叔,难不成真如凌姐所说,其中有什么误会?“刺客不是九皇叔指使的,那是谁?”
“说起来与九皇叔也脱不了干系,是皇叔手下的人自作主张,乱拿了主意。至于是谁,九皇叔不能说。你要怪就怪皇叔好啦!”紫千凌苦笑着。朝廷内的事情,哪里是一句半句说得清楚的,谁是谁非,如今已不太重要了。
“皇叔,你怎么不早点找到若辰?早点让若辰知道刺客不是你指使的?你知道若辰这些日子有多害怕,多恐惧吗?若不是好运气碰上凌姐和冷月,若辰只怕都化成白骨了……”忘尘憋了整整一年的气,委屈,惊恐,无奈,心伤,绝望一股脑儿全涌上心头,泪流满面,话语里全掺着哭泣声,心里的大疙瘩总算是解了。
紫千凌松开怀里的云扬,起身走到忘尘的身边,眼睛里溢着湿意。“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头,都是皇叔的错!都是皇叔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