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洛襄又道:“那岳赋这个名字呢?他的名字如此奇怪,该是能查到什么才是。”
“禀告大人,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太奇怪,所以,根本就查不到任何一条信息。”
莫德贤顿了顿,又道:“岳赋,岳父,叫着叫着,就成了自己的岳丈大人,天下间哪里有父母这般荒唐,给孩子改如此离奇勒特的名字,三重楼查证了大明十八年,大永九十二年来的户籍档案,整个天下,从未有一人名叫岳赋!”
“你的意思是,岳赋也是假名吗?”洛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然后,他想起了些事情,又道:“听红伊说,她曾经向韩酸那丫鬟打听过,那孩子说,岳赋在三个多月之前,才到旗山镇老宅,他那时候大病过一场,康复醒来之后就失忆了,明明失忆了,却十分清楚地记得自己叫岳赋。
洛襄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道:“哼,看来那小子,也是在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莫德贤问:“那要不要下属把他们带回来,让麻雀来问一问。”麻雀是黑话,指青衣龙卫,专职刑名审讯。
“不可,不要说红伊对那小子一往情深,那小子才刚立了大功,如何能这般做?况且,在刻意隐瞒他身份的人,该是大人物,这样做,恐怕会打草惊蛇。”洛襄想了想,微微一笑,道:“如今,咱们何妨来一个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再来个抛砖引玉?”
洛襄诗剑双绝,虽然立命的时候,最终选择了武技一途,放弃了圣道,但他的文采亦颇为不凡,他喜欢抛书包,这让莫德贤听得一愣一愣的,一额汗。
莫德贤忍不住问道:“大人,你这是要怎么做?”
洛襄抚抚胡须,笑道:“给那个小子一个全新的身份,最好是南方州府人氏,然后抹去他在旗山镇原有的身份,就说狼骑兵来袭的时候,原来的那个岳赋与韩酸,已经死在旗山镇了。”
他想了想,又道:“若是四皇子殿下一类人问起,大可以告诉他们,岳赋是我龙卫千户,是为了执行任务,才到旗山镇的。韩酸那丫头,也是跟着岳赋到旗山镇。”
莫德贤又问道:“可是,那个小丫鬟韩酸,在旗山生活了五年,旗山镇的百姓都对她知根知底,要清洗干净,恐怕不容易。”
洛襄笑了笑,再道:“明年开春,融雪肯定会导致洪水泛滥,到时候,要清洗干净,就方便多了。就算他们主仆二人已经告诉了其他人,他们在旗山镇生活了许久,也大可说是为了任务而说谎,只要那些亲眼目睹他们生活在旗山镇的人死完,到时候死无对证,呵呵。”
说到这里,洛襄冷笑两声,眼神犀利无比,狠狠道:“既然背后有人在刻意隐瞒岳赋的身份来历,那么老夫就送他一个人情,让那小子的身份来历彻底消失。”
缓了缓,洛襄又道:“还有,把那小子最近所作的诗词集结成册,署名李白,以老夫分享绝佳诗词的借口,散播到朝廷之中,然后看看朝廷中的大佬们,有何反应。”
洛襄酷爱诗词,他一直有收集岳赋诗词作品。无论是醉酒所作的《君不见》,还是后来为了动三才诗阵所吟的《登高》《满江红》等,他都有让岳赋给他重新念一遍。
赵红伊对岳赋有情有义,生死不离,岳赋渐渐明白到赵红伊的心思,亦有意亲近。赵红伊与洛襄关系密切,岳赋见是洛襄来讨要诗词,自然不会拒绝。
龙卫镇抚司的办事效率极高,在岳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在第二天夜里,一本名为《李白先生集》的诗词集已经悄然透过各种渠道,散播到封疆大吏,朝廷重臣的手中,洛襄此举,一是为了帮岳赋扬名,二是要看看,他的诗词之道,究竟传承自何人,再以此深究岳赋的真正身份。
当然了,洛襄绝不可能想得到,这些诗词,本不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这样做,除了给岳赋扬名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也不可能钓到大鱼。
再然后,就是春节,大明的春节,与另外一个世界的春节没有区别,除夕当夜,李永乐宴请所有参与守城的功臣,岳英雄,韩壮士自然在名单之上,除此之外,当日拿着菜刀守南门的孙白玻,也被邀请了过来。
赵红伊也有参加,不过,她要陪伴洛襄,连跟岳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直看着岳赋,看得望穿秋水。
过了初一,初二当日早上,洛襄见赵红伊的伤口已经愈合,又见她相思病病情极其严重,便废了赵红伊的禁足令,让她光明正大的去见岳赋。
赵红伊得到应允,立刻就跑去见岳赋,当日她在床底下听到的秘密,早就想要告诉岳赋了。
忍了这么多天,赵红伊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岳赋说,可是当她真的见到岳赋,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好一会儿,她受尽双思之苦后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是不是真的叫岳赋。”
岳赋亦没料到赵红伊居然会这么问,愣了一愣,才道:“我当然叫岳赋了,姓名是父母给的,怎么能乱改,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叫岳赋。”
岳赋说完这话,想起他老爹笑着说‘此乃天意’,才感觉到这话不对,他的名字,其实是居委会大妈给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