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岳赋出狱的黄振,见了岳赋,嘴唇一直在颤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认为贪官污吏该杀,但如今,显然已经矫枉过正,杀太多了。
虽黄振有恩于已,但岳赋还是不想透露太多,只是宽慰了黄振几句没有意义的话,然后离开皇城。
因不想令赵红伊担心,岳赋那夜险象横生的渡命劫一事,李正元与黄振都隐瞒了下来,就是萧皇后也并不知情。
赵红伊只是从黄振口中得知,岳赋被罚二十天幽禁。此前岳赋已经被关过一次,还是三十天,故此,赵红伊并没有太过担心。
赵红伊如期候在皇城外等岳赋出狱,见了岳赋,本想着与岳赋温情一番,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咱们大明会怎么样?”
此事牵连太广,乎赵红伊的想象,她实在不知道,再如此展下去,这个国家,会变成如何的一副惨像。
“信我,大明不会因此而动了根基,一切都会过去的。”岳赋敷衍式地回答了一句。
风暴来临前,总有一段时间特别闷热,岳赋知道,如今朝廷的动荡,不过是风暴前的闷热,真正的狂风和暴雨,还在酝酿当中。
知道岳赋不会透露更多的信息,再问下去也不过是敷衍了事,赵红伊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回家吧。”
岳赋摇摇头,道:“不,现在我要先去见一个人。”
“你才刚刚放监……是要见谁那么要紧?”
“一个很重要的人。”
岳赋说罢,背着手,稍稍低头,朝着城南的方向走。
赵红伊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慎慎地看着岳赋,眼里满是担忧。韩酸见此,拉着赵红伊的手,道:“伊伊姐姐,你要信少爷,走吧。”
“哦。”赵红伊完全没有了主意,除了选择相信岳赋,别无他法,只好跟着走。
岳赋带着赵红伊等人,穿街过巷,走得不紧不慢,但从不停滞,显然,他要去见那个‘很重要的人’,并非临时决定,而是谋划已久,就是目的地,只怕也早就探好了路。
一直走到一家客栈之前,岳赋才稍稍驻足了一下,然后默然进了那客栈。
客栈的小二上前迎客,问‘客观是要吃饭还是住宿’,岳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要找一位朋友,他住在天字第一号房。”
小二又道:“咱们悦来客栈,可不能让人随便打扰客人,这位公子,您先说说,要找的朋友姓什么,小人核实一下,才能带您上去。”
“他姓焦。”岳赋淡淡地说了一句。
小二跟掌柜核实了一番,那天字第一号房的客人,确实姓焦,于是,他便把岳赋带到了那房间门前,敲了敲门,通报那焦姓的客人,有位岳公子拜访。
那内里的客人,只是简单地回了两个字:“请进。”
岳赋推门而入,那人正在品茶读书,见了岳赋,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是的,晚辈终于来了。”
这所谓的‘很重要的人’,便是那在大举上,曾经监考过岳赋,被岳赋狠狠戏弄一番的天下第一喷子,川州珑城倾城居士,焦礼乐!
就他们的对话来看,这日的会面,不是岳赋单方面起意,而是双方早就约好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岳赋在给萧皇后准备贺礼的时候,到处寻找适合的材料零件,他曾经在城南这儿,偶遇过焦礼乐。
那一场偶遇,当然并非真的偶然相遇,而是岳赋刻意为之,说是去蹲点等焦礼乐,亦不为过。岳赋见了焦礼乐之后,上前拜会,与其把手言欢。
岳赋知道,各方面的势力,都有派人监视他,所以,二人的谈话内容,不过是普通的寒暄,毫无营养,但是在‘把手言欢’的过程中,岳赋极其隐蔽地,偷偷在焦礼乐的手掌上,写了一个‘等’字。
焦礼乐本该看完大举比试,在天定京游玩一段时间,便回川州珑城,就因为那么一个简单的‘等’字,一直等到了现在。
在听闻岳赋揭弊案之后,焦礼乐便知道,他的等待,并非没有意义。
“岳公子,你让焦某等待了一个多月,到底让焦某等什么?”焦礼乐放下手中的书册,盯着岳赋问道。
岳赋转身,对跟着过来的赵红伊道:“你帮我看守四周,别让人偷听。”说完,他关上了房门,把赵红伊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