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飞飞扬扬,簌簌滚落,每一片冰冷都落在季遇荌的心里。
她笑:“他不会再要我了……”
良久,他声线虚弱问她:“荌荌,如果这世界上,没有裴御城,你会爱我吗?!”
遥远的天边,也不知道是谁家在放烟火。
炸裂的星火,璀璨的缀在纷飞的大雪里,美得惊心动魄。
陆衍景终究没有等到她的答案。
无声无息,再也没了生气。
季遇荌眼睛不眨地望着天边,那一朵又一朵炸开的烟花,想要笑,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很久很久之后,像是在回复陆衍景,又像是自言自语,喃喃道:“可是,这世界从来没有‘如果’……”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季遇荌头疼欲裂。
心口更是像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痛得支离破碎。
公寓里很安静,听不到半点的声响。
那满室的寂静,让季遇荌有种自己好似被整个世界都遗弃的错觉。
发烧的缘故,季遇荌的嗓子干得好似要冒火。
她艰难挪动酸痛的身体,起身去喝水。
下床的时候,觉得脸上有些不舒服,抬手随意抹了一把,发现掌心全是泪水。
季遇荌身体软绵绵的,浑然没什么力气。
走到餐桌前,她已经气喘吁吁。
餐桌上放着一盒退烧药,还有一张手写的便签。
虞归晚在便签上写道:我和玲姐去谈新戏的合约了,醒来记得吃药,厨房的保温桶里有粥。
季遇荌坐在餐厅里缓慢喝粥的时候,一边喝,一边无法自控地想落泪。
虞归晚的公寓不大,一室一厅,里里外外加起来不过五十平而已。
也不知道是窗外的夜,太黑太沉,还是每个人生病的时候,都是最脆弱的。
这会儿的季遇荌,尤为的孤寂。
喝粥的声音,明明那般细微,她居然能听见回音。
季遇荌是拿左手吃的粥。
她垂眸静静地看着仍然肿得夸张的右手,心里的难受,像是在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与虞归晚相识,不过才两年,她尚且都能对她关怀备至。然而,裴御城呢?!昨晚,他喝了包间里所有人敬的酒,却独独拒绝她拂了她的面,期间,他的视线,不止一次落在她受伤的右手上,却仍然冷得像块石头,无动于衷得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一刻,季遇荌清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引起他情绪的起伏。
他,再也不会在意她。
吃粥吃到一半,季遇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以为是虞归晚打来的。
结果却是李桐。
电话刚接通,李桐便急切地说道:“荌荌,现在马上回来一趟,速度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