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迈巴赫披着夜色缓缓停在了公安局的门口,沉沉的气氛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明晃的灯光照亮了那名等在门口的少女,魏轻语看着一位西装窄裙的女人表情严肃的从车上走下来,微微颔首:“徐阿姨。”
“轻语,怎么到外面来等我,不冷吗?”女人看到魏轻语表情明显温柔了些。
女人名叫徐慧,是冯悦的妻子,A市乃至国内都名列前茅的律师。
魏轻语摇摇头,“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好。”徐慧点点头,身后还跟着一个助手跟一个保镖。
高跟鞋敲击在安静的走廊,四个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感觉。
越是靠近调解的会议室,从里面传来的大声吵嚷就越是响亮,那扇写着201的房门里仿佛在进行一场什么混乱的决斗。
“你看看,把我孩子打成了什么样子!牙都打掉了!他是个Alpha啊!你让他以后怎么办?”
“我儿子今年高三!你说说,打得我孩子不得不休养,耽误了我们考大学怎么办?”
“我告诉你们啊,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得赔我们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还有……”
“还有我们照顾孩子的误工费!”
魏轻语看着徐慧走进会议室,略略的看到了那三个混混家长混乱却又团结的样子,还有冯悦跟旁边的警察一脸的无奈。
方才还格外神气的三个小混混这会儿都包着纱布老实又吊儿郎当的坐在大会议室一侧的椅子上,听着他们的妈妈为他们冲锋陷阵的胡搅蛮缠。
而季潇作为事件的中心,正在旁边的另一间会议室面无表情的接受着郝慧给自己进行伤口清理包扎,还有柳月的思想教育。
“逃课一层罪,打架不良一层罪,爆信息素又一层罪。季潇,你去年一年你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是都要在今天找补回来是吗?”
“十七了,也不是小孩子了,马上就成年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给你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高三了,要是对方家长执意要告到学校,追究你的责任,你逃不过记过处分的。你知不知道学校有规定,未满一年不能撤销记过,你这个样子,你的记过会跟你一辈子的!”
……
只是不管柳月怎么恨铁不成钢的教育,季潇始终不给予回应。
她垂着头没有彻底擦干净的小脸上还沾着几滴干涸的血滴,垂垂暗淡的眸子像是一只随时都会暴起的危险野兽。
房间里灯光并不算明亮,衬得本就低沉的气氛更加阴郁。
魏轻语站在门口看着季潇这个样子,满心满眼的心疼。
她到现在还记得方才在巷子里拾到季潇的样子,她的身上乃至脸上都破破烂烂的,血渍缠着白兰地的味道飘在空中,脏污的雪地里充斥着自暴自弃的颓废。
还有求救。
“柳月阿姨。”
就在柳月掐着腰还要对面前这个无论自己说多少都不给予回应的少女说什么的时候,魏轻语跨过门槛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轻语?”柳月略放下了心中的气,回头看着魏轻语,问道:“徐律师来了?”
魏轻语轻轻点了点头,“嗯,冯老师说需要请您过去一趟。”
“好。你帮她上药。”柳月说着就把手里沾着血的棉签放到了魏轻语手里,拿起自己的包朝隔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