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
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
很快到了医院,夏成蹊被送进急救室,陆恒林就守在不远的地方焦急地等待着。
幸好夏成蹊的伤势并不算严重,右手臂有轻微的骨裂,需要上夹板静养,右脸眉尾的地方裂了一道口子,不算长,大约因为眉骨附近皮肤太薄才出血到看起来触目惊心,伤口缝了两针。还有就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需要枕着冰镇降颅压,顺便输液,然后过夜观察。
陆恒林去办手续交钱的时候,一打开夏成蹊的钱包,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大头贴。
那其实是一张近乎黑历史的大头贴,是有一次他们等待电影开场之前,在室内游乐场消磨时间的时候,只剩下几枚钱币,实在没有什么想要玩的项目,正好遇见一对妹子在那边拍大头贴,比着各种可爱的动作和表情。
他拽着夏成蹊过去,顺手投了币,恶趣味地强迫他跟自己学萌妹子拍大头贴,还换来没有走的两个妹子的白眼。
大头贴上,他嘟着嘴,左手握拳放在脸颊旁边,夏成蹊则是睁着无辜的大眼,双手比了一颗心。
莫名的,陆恒林苦涩的很轻地笑了一下,转瞬既逝。
他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办好了手续回到病房里,夏成蹊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眼睛上方一点覆着纱布,神色疲倦又沉静。
陆恒林难过又迷惑。
为什么在受伤后那么痛的时刻,他却再也不似平常一样笑里藏刀,每一句话都带着锋芒,反而忍着疼痛安慰他,即使那么难受也记得叮嘱他去穿鞋。
他明明应该愤怒应该抱怨,可是都没有,好像瞬间又变回那个温柔的小蹊,包容他所有的错误,永远不会生气,永远都为他着想。
陆恒林轻手轻脚地坐在他旁边,伸出手想碰一下他额头的伤口,却半空又收回手。
心底浮现难忍的痛楚,他的脸那么好看,在眼睛附近留下一道伤疤,是多么巨大的遗憾。
“你饿不饿?”轻轻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恒林见夏成蹊睁开眼,整个人还是恹恹的,忙凑过去问他,“你醒了,是不是很疼,头呢,疼不疼?”
“冰枕太硬了,本来不疼的,枕着才疼。”夏成蹊短促地笑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伤,脑震荡导致思维并不那么清晰,所以他整个人都格外的柔软,分明还是最初那个小蹊。
陆恒林觉得眼眶很酸,心里愧疚又难受,想握他的手,看见夹板还有输液的针管,才匆匆把手收回来。
“你去吃点东西吧,我没事。”
陆恒林想起冰箱里摆放整齐那些饭菜,心里无端地难受起来,他揉了揉脸,打起精神说,“我不饿。”
冬天里一直是病房紧张的时候,这间三人间并不宽敞,另外两个病床的病人都已经入睡,病房里还算安静,所以他们说话都很小声。
“那你累不累?睡一会吧?”
陆恒林怎么还有脸说累,只是沉默地摇摇头,“我给你看着输液瓶,你睡吧。”
夏成蹊似乎是很累了,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躺着输液。
夜里两点的时候,夏成蹊输液结束了,陆恒林叫护士来拔针的时候他醒过来,等护士出去没一会,忽然变了脸色,左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怎么了?”陆恒林一惊。
“想吐……”夏成蹊忍的脸色很难看,陆恒林扶着他缓慢地走到洗手间,夏成蹊推了他一把,自己很快地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陆恒林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心全都揪在一起,虽然医生说脑震荡之后很可能会出现呕吐的情况,但是他看着夏成蹊弓起来的细瘦背脊还是担心的要命,伸手轻轻拍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