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伤太重了,他恢复的很慢,等到真的出院都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谢青硬是压着他去一个山清水秀的疗养院住了几个月,安排了专门的保姆照顾他的起居,给他每天炖各种补品。
那时候他的体重一度达到了二十几年人生中的巅峰值。
伤口总是有愈合的机会的,他的胸口和背脊留下了对称的两个伤痕,胸前因为是穿入所以比较小,后背穿出伴随着炸开所以狰狞些。
从住院到修养耗时五个月,半年之后他真的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终于说服了谢青踏上了去g国的航班。
大约是漂泊成了习惯,他已经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又或者,只有这样不断的辗转,让他不用面对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归去的方向这件事。
员工们见到他大难不死又重新回到项目部工作,自然都是开心的欢迎,也有人经过h国的事情选择了转去别的部门,他也不强求,好聚好散。
生活经过一个惊险的转折,重新又平静下来
得知陆恒林出事的消息的时候,龙卷风摧毁的通讯基站刚刚恢复,他们待在热带草原一个偏僻的小镇上。
夏成蹊站在吹面而来依然觉得滚烫的晚风里,头脑一片空白。
“是车祸,现在据说是抢救过来了,具体情况他那几个亲信还封锁消息,我会再打探。”谢青在电话那边也鲜有的语气沉重,最后问他,“你要回来吗?”
夏成蹊心乱如麻,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呆滞着。
谢青在那边叹息,“回来吧,看看他你也好放心。”
他清醒一些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坐车太慢了,龙卷风还在过境运输车辆缺乏,他动用了一切可能的手段,最终上了飞往那个小国首都的一架运输飞机。
飞机是很老旧的机型,因为是运输机,他只能坐在货舱地板上和各种货物在一起。机舱里除了他,还有有一摞又一摞的鸡蛋和被装在笼子里的禽类,引擎的轰鸣和动物的鸣叫混杂在一起。
气温实在是太高了,等待运输的过程中已经有小鸡破壳而出,在鸡蛋堆里“啾啾啾”的叫。
他坐在角落里,心情沉重地捧了一只小鸡放在掌心里,看着它嫩黄色的小嘴一张一张,呆呆地苦笑。
谢青说陆恒林已经没有生命危险,那他现在这样不顾一切地回去又是在做什么呢?或许,他根本不需要自己。
然而强烈的想看他一眼的念头充斥着内心,变故每天都有可能发生,他不想一直都怀着遗憾。
不需要就不需要吧,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他告诉自己。
哪怕得体地问候一下他,祝他早日康复,祝他未来婚姻幸福。
等他辗转到达国内的时候,已经超过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了。等待回去的航班的时候,谢青又给他打了电话,第一件事情就是严肃地通知,让他准备接任代理总裁。
“恒林情况不好吗?”夏成蹊因为疲惫心跳有点过速,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谢青在那边沉默了一下,“人虽然醒了,但是他的助理和总经理做主封锁了消息,我想办法从医院打探了一下,恐怕他是失忆了,现在集团里陆家人上蹿下跳,必须有人先主持乱局。”
夏成蹊脚下一软,跌坐在候机大厅座位里,久久没有回答。
“虽然你很担心恒林,但我得提醒你现在目前星源的状况不好,你回来还有硬仗要打。”
“我知道了。”夏成蹊嗓音喑哑。
“不要太担心,他会好的。”
“好。”夏成蹊挂了电话,闭了一下眼,缓和太久没有休息带来的酸痛,然后打起精神继续登机,赶往陆恒林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