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嗓音稚气未脱,也自有响当当的男子气概。
众人不由得赞叹,“不愧是将军府的男丁!”
“有担当!”
也有替季韶九可惜的,“若是钟小将军能平安归来才算是良缘……”
被众人贺喜的声音压了下去。
季显荣喜笑颜开,连连说好。
白氏当着来贺喜的众人面前,又给了季韶九二百两的压箱钱。
青黛上前接过来。
拿着帕子拭了拭泪,满脸舍不得。
“你在我膝下养大,如同亲生一样,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定要好好孝顺公婆,不能再耍些女儿家的小性子了。”
季韶九隔着盖头微微屈膝,“谢过姨丈姨母多年教养之恩。”
母慈子孝的来往几句,喜婆扬声道,“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花轿喽!”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喜娘说着吉祥话,季韶九趴伏在白氏长子季昊余的背上,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出了季府大门。
迈出门槛之时,季韶九微微侧头望了望季府的门匾,从此时开始,她给自己博来与前世不同的人生。
季韶九端坐在轿子中,手里被喜婆婆塞进来一晶莹剔透的宝瓶。
十六个家丁平稳的抬起八抬大轿,青黛红豆几个丫鬟就守在喜轿两侧。
大户人家成亲都会派发一些铜板,附近的穷苦人家早早就守着了,只盼着能多讨来一些赏钱,喜轿两侧此起彼伏的道谢和吉祥话。
季韶九勾勾嘴角,或许他们更欣喜于今日白来的铜板,而不是看一场与他们无关的迎亲。
人声嘈杂间,看热闹的人群里,也有替季韶九鸣不平的,“听说是个孤女,果然不是亲生的就舍得,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要去守寡了,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季府和钟府的亲事门当户对,即使是白身百姓也都知晓了,临了要成亲却换了人,怎么能不引人议论。
“嘿,有什么可惜的,就是守寡,那也是吃喝不愁的寡妇,哪里像我们还每日为吃饱发愁呢。”
季韶九听到个尾音,轿子离远了就听不真切了。
估摸着又颠了有两刻钟,喜娘才扬声喊停了轿夫,“落轿!”
花轿外面鞭竹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到了钟府的正门了。
青黛隔着帘子轻声道,“小姐,要下轿了。”
季韶九端正了身形。
很快掀起了轿帘,由丫鬟婆子伸手过来扶着下轿子。按理应该都是由新郎来做的,不过毕竟叔嫂有别,还是免了肢体上的接触。
牵着红绸子,跨过火盆,顺着延伸到正堂的红绸,在各色或是好奇或是打量,或是审视的目光中,季韶九在红绸尽头停住脚步。
喜婆婆见过的场面多了去了,代兄迎亲也不是没有,端正了神情,高声唱喏,“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
钟五公子的怀里捧了一套兄长的铠甲,用红绸子裹着,算替代长兄规规矩矩的完成了拜堂礼。
“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哄笑着簇拥着新娘子回房。
新郎不在,也就省了闹洞房的环节了。
钟小五脱去新郎的袍服和钟府其他的兄弟们一道去外院招待来客了。
坐在上方的钟大夫人笑意勉强,深深压下心口的郁气招呼来观礼的各位夫人去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