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程风起原本忿然的大跨步顿时止住,他霍的回过身,果然见到了文连星摆在桌上的文件。
他怔怔的瞪着那份文件好半晌,这才疑惑的问道:“如果两份见鬼的文件都是你口中所说的东西,那你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看着程风起脸上的青白交错,文连星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拿起文件,起身缓步的踱到程风起身前,直视着他的眼问道:“想要验证看看吗?”
程风起并没有伸手接过,他只想先搞清楚,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会逼雁儿和我结婚,其实是不得已的。”
他的话听到程风起的耳里,几乎等同于“我其实并不想和黎雁结婚”,所以文连星的话声刚落,他的耳里立刻传来连串的低咒——
“他X的!你逼不得已个鬼,难不成有人拿着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签下结婚证书!既然你不想这么做,那么干么还做!难不成你以为雁儿她想嫁你吗!别净往自己脸上贴金,她恨你都来不及了。”
“我知道,所以我签下了离婚协议书,没有任何条件。”对于程风起的怒咒,文连星没有丝毫反击,只是平静的点点头,并将那份离婚协议书直接塞进他的手里。
“既然你已签下离婚协议书,那又何必逼雁儿签
下结婚证书?“伸手接过那份文件,程风起并不忙着翻开。
他审视着文连星磊落的态度,心中的怒火奇异的乎息了。“给我一个答案。”
或许是他眸中那教人无法忽视的痛吧!程风起意识到他这一切的作为似乎带着某种他不知道的目的。
或许不像他们原先臆测的那么简单,甚至不关错儿的事,他的算计感觉不出一丝掠夺的恶意。
文连星看着逐渐回复心平气和的程风起,脸上扬起一抹赞赏的笑容。
他那昂然的身躯,内敛的情绪,虽然算得上是一个深沉的男人,但他也确信他绝对可以成为保护黎儿的最佳屏障。
原来从头到尾的轻忽只不过是一次试探,试探程风起有没有保护雁儿的决心和能力。
如今他通过了考验,那么有朝一日他也可以放心的把他的黎儿托付给他。
没有回答程风起的问题,文连星仅是扬了扬手中的另一份文件,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雁儿从前检查的报告,我有一个朋友说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治好黎儿的腿,如果你愿意出面,劝黎儿开刀动手术,那么你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就可以生效,而我也会永远退出他们母子的生活。”
这样的保证在程风起听来,说是震惊犹不足以形容。
难道让雁儿开刀就是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他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既然你在还没结婚之前就已经决定要离婚,那么又何必一定要雁儿签下结婚证书?”
“这是我朋友的条件,他虽然有很高的医术,但却没有济世救人的医心,他从不医和自己无关之人,要黎儿签下结婚证书,是惟一让她和他有关的方法。”
啥!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程风起显然有些不能接受,他既已辜负雁儿在先,又何必在此时费尽心机的让雁儿得到康复的机会,该不会是……
“我要一个你这么做的理由。”程风起很自然的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眼见文连星虽然默默无语,但流转在眸中的爱恋忧伤却是骗不了人的,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你很爱她!”程风起用的甚至不是疑问句,显然心中已然有了定见。
文连星依然不语,甚至回过身子,避开程风起的打量。
“既然爱她,当初又为何要那样伤她?”这是程风起心中永难释怀的痛,眼见妹妹受尽苦楚,他认为他有权利得到答案。
所以即使明知这个问题或许伤人,但却执意要问,可他得到的依然只是一阵静默。
“你若不说,我不会答应劝雁儿开刀,这是你欠我的答案。”程风起是个商人,自然知道什么是他可利用的。
“有很多时候,该做什么事不是我可以抉择的,对那时几乎可说是什么都没有的我来说,娶个富家女可以缩短我为父母报仇的时间。”显然了解到程风起也是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于是文连星不再浪费时间的用最简短的话语,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
“如果时光再重来一次,你还会作出同样的选择吗?”程风起又问。
“我一直以为实现誓言是我此生惟一的目标,但在失去黎儿之后,我才发现黎儿对我来说更重于自己的生命。”
有命才有能力实现誓言,文连星在回答的同时,已然在父母之仇与黎儿之间分出了个孰重孰轻。
“那你又为何要签下离婚协议书,趁这个机会将黎儿留在身边,不好吗?”
“过往的一切是她的噩梦,我不以为她会愿意待在一个造就了她噩梦的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