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
景善若顺手放下床帘,悄声对母亲说:“娘……直往下坠,好像稳不住……”
“这才几个月啊?”景母惊慌道。
“可是、唉呀!”景善若咬着唇,不敢再吭声。
与此同时,蓬莱洲上的湖水与边缘海水,全都莫名地激荡起来,水汽凭白腾空四五丈。日光下,虹彩层层叠叠,美不胜收。更高处,不知多少里外的景色被映了过来,形成奇景海市蜃楼。
寄养在此的小龙见了,彼此望望,大叫着跑向方丈洲人值守之处,让众人都出来看湖景。
“是有弟妹要出生了!”小龙欢叫着,“每回母亲产卵时,都是这般景象!”
方丈洲人惊闻此讯,立刻联想到目前尚在怀胎之中的景夫人,大惊,急忙飞奔前往明相处报告。
众人得知消息之时,龙公子恰好被朱砂和阿梅合力推出房门,“吱呀”,房门结结实实地在他面前关拢了。
景母的喊声从屋内传出:“快去烧水!呃不!呃、还是烧水吧!”
(到底怎么接生啊!为娘也不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龙蛋(怒):你以为我愿意多长一层蛋壳,让娘亲那么难受?都是因为我爹一直戳我啊!这是自保啊有没有!(纯属胡说不要信。另外想歪了的人自己去面壁。)
新生
众人全都被关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道童本是跟着景母来的,此时她表示自己也是女子,想进屋去帮忙。结果,明相说着“小女娃莫要凑热闹”,将她与另外几个小孩一道赶出院落去了。
龙公子紧张得很,转头看看众人,又回首瞧那门,好像要把房门看穿一般。
曲山长等人也愣在当场,倒是那几个在院子外边升坛驱邪的方丈洲人反应快,他们立刻把幡子一换,变成祈福顺产的法场,又拖了几个人手去帮忙站方位。
明相忙拄杖过去,手里拿了个桃,立到欠缺的位置上,转首继续朝紧闭的院门处望去。
这一看不打紧,只见院门砰地一下被推开了,留在院内的众人纷纷逃窜而出。
再看时,那院墙内呼地立起一条龙来,尾巴搭在院墙上,身子直上云霄,再弯了下来,垂着脑袋往那屋里窥看。
“哇啊!”开坛的法师吓得叫了起来。
明相急忙安抚道:“不要慌乱,这是公子爷心里着急……”
此时屋内也是兵荒马乱,景善若坐也不是、卧也不是,口中惊慌道“娘,不能这么快的罢”,将床帐都险险扯下来了。
景母不敢走开,在床前替她顺着方向按抚,慌道:“女儿,你是与龙神爷成亲的,为娘也不知你眼下该不该临盆啊!唉呀,你若痛了,抱着娘!”
“痛是不痛,就是……”景善若抱住肚子,短声喘着,道,“就是坠得慌,一阵阵地紧……
这、这么大的肚子,怎么生得出去啊!”
“你姑姑家二妹子生大丫头时候,为娘去打过下手!你这点肚子,谁都能生,别慌!”景母说着,自己却紧张得脸色都白了,“可女儿你真的要生?说不定这阵子挨过了可以再缓几天?”
景善若一个劲地点头:“他真要出去!娘,我这儿可留不住!”
“那好、乖孙安然就行,女儿你要一直留意着他!”
景母说着,又低头去瞧瞧,抬首对景善若叮嘱:“还得过一会儿,女儿,缓着些,别太用力!”
景善若点头,她攥着床帐,紧张地大口大口喘气。
阿梅烧水去了,朱砂被留在外屋。
别看她年纪比外表大许多,她也是头回经历这类事儿的,两眼一抹黑啊。景母吩咐要帕子,她便递帕子,吩咐要干净的垫布,她便就近打开衣箱找出几块没用过的衣料来,递上去。
奔走之中,她突然感到窗前一片暗色,扭头一看,原来是不知道什么东西,黑压压地挡在了窗纸那一面。
朱砂定神听了听,立刻开窗,喊道:“公子爷!不可以偷看!”
巨龙的脑袋垂在屋后。他正试图从窗户缝里窥视屋内情形,冷不防被朱砂发现,怔了一怔。惊觉窗户大开,他也不管那么多,立刻朝屋内看,还唔唔地说着些凡人听不懂的话语。
朱砂急道:“不可以看,公子爷,你是当爹的也一样!”